“何雨柱大傻住,轧钢厂食堂的…”
“唉…”
易中海看着胡同里一群小孩儿在追逐打闹叹口气,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昨天晚上才和媳妇商量出1个好办法,那就是给傻柱介绍个对象。让她来照顾后院的聋老太太,反正女方嫁过来以后也算是老太太的孙媳妇,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现实狠狠一击,有这种顺口溜存在,别说女方家人打听傻柱家的情况,女方不打媒人就算不错了。这哪是保媒拉纤,这简直就是把别人家的闺女往火坑里推。给傻柱介绍农村户口闺女也不行,傻柱就算能看的上眼,可女方也嫌傻柱是有过案底的坏分子人员。易中海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阴影里,总有人提前一步把自己的路堵死。
周文忠锁好院门,在一声声“吃了吗”的问候声中走出四合院。看着门框上的【优秀四合院】小牌子满意的点点头,这块牌子之所以能重新钉上。全归功于周文忠的关系,四合院的住户们现在已经能抬起头做人,所以大家伙对周文忠的评价很高。
“呦!棒梗你在这儿晒暖呢?张大妈也忙着呢,就做鞋底子这么点活儿,完全可以交给我嫂子来干。不是我挑东旭哥的理,他可是有点儿惯着我嫂子!这让我们这些未婚男青年还怎么找对象?传出去的话,嫁进咱们院的媳妇成天什么活也不干,就知道在家躺着。知道的是张大妈把儿媳妇当闺女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嫂子她不孝顺张大妈呢!”
大门外的台阶上,棒梗这孩子流着哈喇子看向周文忠,然后扭过头不说话。贾张氏推推鼻子上的老花镜,斜眼看看周文忠也没说话。
“棒梗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回头你上大学的零花钱周叔我掏了。呵呵真乖!走了啊张大妈。”
周文忠夸完棒梗摸摸他的头,看向贾张氏点点头告辞。
“站住!”
刚把新自行车推到胡同里的许大茂,闻言立刻捏紧车闸,打着立正在原地站好。
周文忠一脚踹在车后盖压上问道:“车牌呢?”
许大茂从兜里摸出烟,抽出1根递给周文忠说道:“别闹了!”
“嗯?”周文忠嘴里叼着烟,伸手进左侧裤兜掏出1个红袖箍示意。
“认识字吗?交道口街道办联防员!上可以查你结婚证,下管你随地大小便和吐痰。我再询问你一遍,自行车牌呢?”
“哎呦别拿我寻开心行吗周哥!忠哥!我的自行车牌上次就砸好了,但是我那天临时有点急事忘记取,时间来不及上班快迟到了,我骑车带你去厂子里。”
“嘁。”周文忠不屑的哼了一声,把红袖箍收在兜里,从右侧裤兜里又掏出1个红袖箍示意。
“认识字吗?轧钢厂民兵巡查队!对你这种来历不明的自行车,我有权利不让它进厂并进行扣押,回头让你们宣传处科长来保卫处门岗里说明情况。闪开!”
周文忠一把推开许大茂,踩着脚蹬滑行两步,跨上自行车向着大路口扬长而去。许大茂在后头撒丫子可劲追,最后喘着粗气在站台前登上公交车。
时间上午9点整,周文忠把许大茂的自行车锁在6车间的车棚下。这个存车处距离许大茂的宣传处需要步行27分钟,手里抛着车钥匙走进保卫处北门门岗。
“你这么早不去食堂忙活?”
“王股长不在没人管我,王锁柱那个老头生怕我把他行市呛喽,连菜刀都不敢让我摸。我也算想开了,把表现的机会让给这些老同志嘛。”
“得。这可真是随了你的意。王昌达和李钟文去天津开会了,还是4斤陪着去的。”
周文忠掏出烟给他们散一圈问道:“我们后勤部的人去天津开会?那不对呀,就算去天津买鱼那也得采购科的人去。怎么想也轮不到我们食堂人员。”
“二商局的天津百货大楼入场会,他们俩是代表你去的。门帘!”
“哦哦哦哦…”周文忠用力点点头。
“你现在还年轻,不去也好。把机会让给他们这些老资历,以后工作中也能顺利些。”
“嗯。我压根就不在乎这些,这是宣传处放映员许大茂的自行车钥匙。我把自行车放在郑主任他们车间大棚里了。”
“什么问题?”
“没车牌。走了哈。”
“你先等会儿!妇联找你有事,多半是要给你介绍媳妇。”
“不去,轮也轮不到她们妇联操心,厂里工会不是摆设。”
周文忠把钥匙放在办公桌上,挺起暖壶往自己茶杯里倒上热水。泡开从自由市场里买来的浙江雀舌,端起茶缸脚步放缓,往职工浴池的枣树下走去…
陆标是后勤部长张学斌的司机,在他们驾驶员中同样也有自己的圈子。工作中会把公家小汽车停在运输部的操场上,和那些大卡车停在一起。平常这些小车驾驶员都在离运输部不远处的房间内休息,大家都明白小汽车开出去不是为了接领导,那就是为了准备收礼。
轧钢厂的东北角,也就是总务处大仓库门口。平常很少有工友从门口路过,除非是各部门派人来领劳保用品,就连清洁员也懒得打扫这里,因为把这里的路面打扫干净会挨领导批评。
一辆绿色吉普车后门敞开,陆标抽着烟坐在预制板上和眼前这些人说话。不远处的位置或1人、或2人、或多人凑成团体在等候接待,他们这些人时不时的把余光撇向陆标所在位置。
“陆兄弟,我们车间倒在操作台上的工人可不少。他们家属有些干不了这种技术活,我听说咱们厂子和外面街道有意联合办厂,说是为了促进…那啥,你看这用谁不是用?咱们职工家属说起来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说对不?”
“我就是个驾驶员,你说这些跟我没关系。”
“陆兄弟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这有点劳保用品是上次从后勤领出来的,听底下人说好像是残次品。你们必须得给我换新的,要不然我答应!东西我给你扔车里了哈。”
陆标打开纸箱子随意检查了一下,里面装着2瓶西凤酒和2条大前门香烟。
“这是你们车间几个人劳保啊?”
“4个。”
陆标摇摇头说道:“人太多,顶多是2个人的用品。”
“2个人也行,陆兄弟你先忙着。回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成不成的我可不敢做保证,只能说帮你问问。”
“有陆兄弟在中间说话,那肯定马到成功。”
“后天下午5点半,胜利招待所2楼最东边房间,我给你25分钟时间。”
“好嘞!”
“把你名字写在纸箱上。”
“好好好…”
陆标摁灭烟头冲着不远处的其他人招招手,开始接待下一位准备行贿的领导干部。在陆标心中,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周文忠,其次才是张学斌,再然后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托周文忠的福,张学斌部长手里起码有100个工作指标。虽然不是什么大工厂,也没有子弟小学和保育院,福利待遇更是不能和轧钢厂相比。手工厂的学徒工资才15块钱,转正工资也就才18块5毛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起码入厂的年轻人不用担心下乡垦荒,同时也是农转非的指标,这样的1个工作岗位最少可以卖到500块钱。
陆标今天的工作就是“筛选”出一切有意向的同志,只要礼到位,陆标就给他们安排一个和张部长见面的机会。不管事情最后能不能谈成,自己收的礼绝对不退!
假设张部长卖掉手里的50个指标、维持关系再用去20个指标、用来疏通关系送出去30个指标。那张学斌起码也能入账25000块钱,自己收点烟酒算什么?连个蚊子腿都不如。
陆标心中的“福星”周文忠,现在正忙着骑狗。轧钢厂北门保卫处,1间带围墙的土坯房内。
周文忠叉开双腿骑在军犬腰上,丝毫没有感觉到军犬背部在用力往上顶,摇摇头叹口气。如果配种成功或者狗肚子里有小崽,用手稍微用力摁压它的背部,它立马就会弓着腰用力往上顶。
“没配上。”
“唉…我就说吧!”
“那这事怎么办?继续配还是…”
岑安平嗷嗷一嗓子说道:“就此打住!不配了!说什么我也不配了!再这么配下去说不定它就死了。”
“得!”
周文忠摸摸它的头,脸上带着遗憾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