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言听了脸色一红,通过这些时日的经历,他也十分认同,若是自身实力不足,他连自己父母双亲也不能庇护,又何谈什么济世救人。于是恭恭敬敬朝着赵鹤年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道长教诲,哲言受教了”。
赵鹤年看他有几分真心,点点头说道:“我今日便要离开此地,不知你心下如何决定?若有主意现在说明,若是没有,贫道就此告辞。”赵鹤年也不看他,自己两次来度他,虽说是承了蓝玉田的情面,但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今番门中口谕来传,自己离了此地也是他与道无缘,蓝玉田可怪罪不到他头上。
沈哲言面上纠结,神态扭怩,支支吾吾说道:“我倒是不慕名利,也不贪恋情欲,经过这些时日,也曾想过跟随道长入山修行,只是双亲在堂,每每心中升起修道想法,都愧疚难安,若是弃家修行,岂不是日日忍受割肤之痛,这让我如何下定决心,只能拒绝道长美意”。
赵鹤年点点头,说道:“你倒是个纯孝之人,若是你有修道之念,此事倒可变通。”
沈哲言连忙问道:“不知如何变通?”
赵鹤年说道:“你如今已至炼窍境中,你师乃是门中真传,若是你入得门中,便为真传记名,不仅可入真传洞天修行,并且内门中也有真宫气府安居,你可带你父母一同上山,如此可得两全。再者,你父母若是忍耐不得山中清苦,可请蓝师兄做主,将你外放至哪处郡府做一观执掌,待你父母百年之后,再回山修行也可。”
沈哲言不禁喜道:“真可如此吗?”赵鹤年点点头,又说道:“此事你可与你父母商量,我需在今日前离开此地,你可在此之前告知于我。”说完此话,赵鹤年便回房去了。沈哲言沉吟片刻,心中思量如何向父母开口,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赵鹤年回了房中,盘坐床上,也不管沈哲言如何决定,取出青耕杯祭炼,此宝克制瘟疫病毒,日后行路用处极大,于是用心祭炼,将之用之纯熟。
申时左右,沈哲言找到赵鹤年,言道:“我已与父母商量清楚,他们同意我入山修道了”。赵鹤年自无不可,立即修书一封发往蓝玉田,自己便告辞出来,临行前又赠了上品法器紫金飞刃一柄,既是恭贺他入门之喜,也是恐怕自己不在出了什么意外,又授予他隐身法、轻身法等入门法术。
……
赵鹤年离了白元县,便往北而行,一路也不驾雾,也不御舟,遇着雨天也躲,天色晚了也寻个地方暂歇。逢着渔樵也闲谈,遇着商贾也同行。一身黑白道袍沾染灰尘也只掸去,面上风霜也用清泉洗净,如此走了月余,也体会到了些闲趣。
这日,路过一山,忽听山中有奔逐之声,一只小鹿从林中窜出,黄底白花,直往赵鹤年这边跑来,应是赵鹤年气息隐藏,周身与自然相适,所以一时没有发觉。等到冲到面前,看见前方有人,受了惊吓,一声呦鸣,往旁边窜去。
不过多久,便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声音十分嘈杂,赵鹤年从林间缝隙看去,有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行来,有人喊到:“谁在那边?”听声音是个男人。赵鹤年回道:“过路之人,如有打扰,还望见谅”。那人说道:“我等在此狩猎,恐有误伤,你快快离去吧”。说完便纵马离去了。
赵鹤年需穿过这片树林,也不可能因为别人一句话而改变主意,便继续往里走去,行不多久,忽然眼前被一道细碎光影划过,转瞬即逝。他忙止住脚步,掐个隐身诀,仔细往前观望,只见远处灌木之中隐藏着数个黑衣人,他虽目力长远,但这些人藏得极好,若不是自己有心察看,也是不能轻易发觉。
他看着眼前的树木,选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他施展轻身法,双臂展开,足尖轻点,纵身跃上树枝,躲在树枝间隙往那里观望。他张目寻找,往四处仔细辨识,一共找到八处藏身之地。
只是疑惑,这荒山野岭埋伏在此所为何事,恐怕与刚才那帮人有些关联。只是自己并不了解其中详情,若是正道人士伏击贼寇,自己贸然出手,反而不美。只是自己一走了之,又恐这帮人残杀无辜,索性便卧于树上休憩。
过了许久,赵鹤年躺在树杈间闭目养神,百无聊奈间心中默思真经。忽然,远处出来马蹄声,渐渐马蹄声越来越近,只听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十分悦耳,说道:“君哥哥,方才你大哥说那只麂子往这边来了,怎不见踪影,那麂子背上有伤,哪里能跑这老远?”
另一人回道:“许是半路往别处去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那女伴说道:“是呢,这里还怪阴森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来寻我们”。
那男声笑道:“洛妹妹,刚才可是你把他们呵斥走的”。
赵鹤年听那人声音似乎耳熟,他自从入道以来,便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此时却想不起哪里听过,忙转身望去,待看清那人面貌,脑中一时形容饱满起来,心中暗道:原来是他。
他见那些黑衣人正慢慢将手放到腰间,暗呼:不好。忙从囊中取出一柄青钢剑,从树上一跃而下,足踏虚空,大步迈去。此时黑衣人已有动作,只见数人跳起,从腰间取下飞爪,往空一拋,直往马上两人而去。
有两个黑衣人见赵鹤年冲开,从腰见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细长软剑,往赵鹤年攻来。两人身法精妙,配合默契,一攻上身,一攻下盘。眼见两人阻拦,赵鹤年挥动青钢剑往两柄软剑轻点,软剑全凭灵动攻敌,此时被赵鹤年以剑锋点刺,便如刺蛇之七寸,瞬间寻着破绽,一剑将两人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