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太极殿上,高瑾宁当着大臣们的面,直接挑明了漼广已经时日无多这一消息,虽然当时漼广竭力装作一切如常,但大臣们的心里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明里暗里地试探于他。
几日后,心中已经有七八分把握的丞相刘魏开始出手打压漼氏,面对这一局面,病重的漼广纵使有心也是无力阻拦,见此,还在观望的大臣们不再犹豫,也开始出手打压漼氏。
与此同时,觊觎漼氏家主之位的漼氏旁系也闻风而动。
不过短短十日,漼氏坞水房一脉就体会到了何为腹背受敌,他们绞尽脑汁希望能想出应对之策,但始终不得其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漼氏在内外夹击下逐渐走向没落。
惜缘宫庭院。
高瑾宁躺在贵妃椅上,神情慵懒地晒着太阳,一阵微风吹过,花瓣随风飞舞,有几片花瓣落在了高瑾宁浅蓝色的衣裙上,有种说不出的唯美。
没过一会儿,一道清冷悠远的声音在高瑾宁耳畔响起。
“参见陛下。”
高瑾宁眉头微皱,凤眸一挑,看着眼前气质矜贵的周生辰,神情隐隐有些不耐烦。
“说,找我何事。”
“辰想问陛下,为何要动漼氏?”
“小南辰王,漼氏之事,我与我手下之人可是一点动作都没做,你这个问题,怕是问错人了吧。”
周生辰看向躺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垂在身侧的手猝然收紧,眼眸含着几分怒意。
“只陛下的一句话,漼氏内外受敌,如今朝堂已是大乱,朝臣内斗,朝堂不稳,辰斗胆问陛下一句,这就是陛下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是!怎么不是!”
“周生辰,这就是我想看到的局面,他们斗得越狠,我就越开心。我不过就是抛了个饵,他们就开始互相撕咬,明明都知道我是故意的,可他们还是对漼氏出手了,如今造成今日这番局面,应该怪他们自己。”
周生辰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上前一步,询问眼前的女子。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你一定另有图谋,对不对?”
“哦?”
听周生辰这么说,高瑾宁难得来了几分兴致,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在你眼里,一个做事从不计较后果的疯子,竟然心中自有沟壑。”
“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你凭什么会这么以为?”
“凭你并未对那些无辜的戚氏之人下手,凭赵大人手腕处的伤还能够医好,我赌你不会真的对漼氏赶尽杀绝。”
周生辰每说一个字,高瑾宁脸上的笑意就淡一分,直到最后面无表情,目光冷冽。
“赌?你拿什么来赌?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赌赢?”
“周生辰,你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自作聪明得让我心烦。”
“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滚出我的惜缘宫,不送。”
周生辰直直盯着高瑾宁看了许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身离去。
戚氏掌权,至少能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北陈,但如今,瑜安偏执狠厉,行事乖张,怕是要毁了北陈。
皇兄,是臣弟无能,遭人算计,身陷囹圄,无法护住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