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叔家。
王盟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吴峫报销车票,也不贵,四百块钱,杭州到长沙的硬座。
吴峫在看三叔家仅存的各类资料,翻了又翻,什么重要的讯息都没有找到。
王盟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心想老板这次要再不给自己报销,自己就去找根绳子吊死在三爷家的大门上。
吴峫看了他一眼,没搭理,将资料盖在泡面碗上,靠着墙角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说,我三叔这次留个津贴单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板你…”
王盟看着他,看着那双迷茫中带着几分无助的狗狗眼,心中的天秤就歪倒了一边。
他长叹一口气,认命得去搬了个小矮凳过来,放到吴峫面前,“你坐着吃。”
吴峫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小三爷。”
楼下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谁啊?”吴峫跟王盟对视一眼,后者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吴峫只好站起来,往楼梯下走了两步,站在扶手的位置,朝楼底探头。
一楼站着个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非常健壮,吴峫从他身上看出点潘子的感觉来。
“你是谁啊?”
吴峫问了一嘴,转头去看王盟,这小子怎么不锁好门,叫陌生人都能直接进来。
“小三爷,我叫李大成,是南麟楼的伙计,您叫我大成就好。”
李大成看出上面两个人脸上的顾忌,连忙解释了一嘴,“对了,是我家小姐叫我来的,我看楼下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
“奥,原来是这样。”
闻言,吴峫立马下了楼,还不忘提醒王盟去烧壶茶水招待一下客人。
“小三爷,不用麻烦。”李大成摸了摸圆溜的脑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家小姐让我过来给您带点东西,咱要不还是先掌掌眼?”
“什么东西?”吴峫脚步一顿,继而又问,“你家小姐呢?她去哪里了。”
南乔把自己送到三叔这,她倒是一脚油门就走了,打了三个电话,也没打通。
“我家小姐回南麟楼处理一点私事,叫我去本市的考古研究所找资料,我过去拍了些照片,就把资料全部给您带过来了。”
李大成拿出手机,将照片翻找出来。
照片里是一处极其老旧的档案室,角落里堆满了杂物,肉眼可见灰尘的堆积厚度,起码有几十年都没有人进去过。
“这个考古研究所搬了几次,现在的位置在长沙大学内,据我所查到的,应该是十三年前搬过去的,到现在也没有再移过。”
隔着照片,吴峫都感觉到鼻腔处一阵发痒,他抬起头,发现李大成身上的到处都是白色灰尘,刚才站得远没有看清,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式潮流,奶牛拼接风。
这会子倒是看清楚了,吴峫指挥王盟去找条毛巾打湿了给李大成擦擦脸。
李大成摆摆手,表示不要紧,随即又跑出去,从后备箱搬进来一打资料。
吴峫跟王盟看着小山高的资料,懵了。
与此同时,李大成的手机响了。
南乔的电话,李大成按了接听,放在桌上,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
“东西都带过去了吗?”
“带到了,小姐。”
“那你把电话给吴峫。”
吴峫满脸狐疑,将电话拿起来,走到一旁,“喂?我这边…”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听我说。”
南乔打断他,继续道,“不瞒你,那些资料,李大成全部拍给我看过了。”
吴峫想问,但又想起她刚才的嘱咐,只好嗯了一声。
“考察队的资料是空的,你三叔想留给你去查的,应该不是这些资料。”
“那是什么?”
吴峫转过头,李大成坐在桌前,正跟王盟聊着什么,王盟呲个大牙还挺开心的。
这小子该不会想跳槽南麟楼,现在跟这大块头问工资呢吧?吴峫心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就在吴峫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时,二叔的声音响了起来,说的是:“六筒。”
“……”
“六筒…..?”
吴峫咬着牙,被这下气的差点吐出口血来,“你不会…在跟我二叔打麻将吧?”
“二爷说的是流通。”
“股票流通。”南乔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叫一旁的吴二白眼皮子都跳了跳。
他压了下抽搐的嘴角,从牌面里抽出张北风丢了出去。
南乔眸子眯了眯,盯着吴二白笑。
就这一个小动作,叫吴二白凭空生出几分危机感来,刚想动作,就叫她拦住。
南乔一手拿着电话,嘴边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人生要小满,不可求齐全啊,”
牌面胡了,她挂断了电话。
吴二白叹了口气,这盘的赌注是吴峫,从现在开始,他不能随便干预他们的行动。
电话那头,吴峫听的云里雾里,心说南乔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自己慢慢来吗?
吴峫将手机还给李大成,就去随便拿了本资料,翻了翻,最中间的一页被人折起来做了标记,内容是圈起来的二十四节气。
但比较奇怪的是,所有节气里,唯独小满这一项节气是打了个红叉。
“小满….”
吴峫呢喃着,随后猛地抬头跟王盟对上了眼,二人异口同声喊出来一句。
“难不成是小满哥?!”
“老板!小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