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头,却看见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渔船的尾巴上,似乎正冷眼打量着这边。
池可熙也看见了那道人影,兴奋地跑了过去:“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帮我们搬行李!”
渐渐的走近了,雾气变淡,对方的面容也清晰地呈现在众人视线里。
那是一个年轻男性,个子瘦高,皮肤是日晒雨淋的小麦色,一头毛蓬蓬的棕红发,单眼皮,眼眸细长,神色冰冷。
当听到池可熙说可以付钱请他帮忙拿行李时,他冰冷的神色才有所动容,眼神微眯,嘴角上扬,似乎是一个笑,但那笑容并不友善,如猫看鼠,充满一股轻蔑的厌戾。
池可熙注意到了,不知怎的心底有些发怵,他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挎着脸往回走:“不帮就不帮吧,不说话算怎么回事,这岛上的穷酸渔民都这么傲气。”
钟禅曦蹙眉,看了看池可熙,又看了看船尾上棕红色头发的男孩,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番无礼的言论。
男孩静静地垂眸立着,扬手洒下渔网。
钟禅曦以前也看过人捕鱼,那样重的渔网,一般需要两到三人抬,可男孩一个人就轻松搞定了,看样子还游刃有余。
这力气非常惊人。
钟禅曦想了想,走过去微微俯低身子,用尽量友好的语气问道:“你好,我和我朋友来这里度假,可是来的时间不凑巧,现在没地方可去了,请问你知道岛上哪里有旅馆吗?”
男孩抬眸,冰冷的目光在看见钟禅曦的一瞬间却忽然顿住,他眨了眨眼,问:“你是钟禅曦吗?”
钟禅曦没想到他认得自己,有些意外。
“是,我叫钟禅曦,请问你是……?”
男孩眯着眼笑起来,脸上的冰冷如太阳底下的奶油冰淇淋一样化开,他丢下手上的渔网,跳上岸,先张开手给了钟禅曦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余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被他的变脸速度唬住。
男孩的力气果然很大,钟禅曦被他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钟禅曦,我是李儒啊!是教会收养的孤儿,小时候你带着我,一起去沙滩上捡螃蟹,你不记得了?”
钟禅曦有些尴尬。难得人家这么挂念她,可她压根就不是“钟禅曦”本人,肯定毛都不知道,此刻只能尴尬的笑着
“呃,我……李儒,你先放我下来,你转得我有点头晕。”
陌生小孩的热情让钟禅曦有点不知所措,而这种她表面上外热内冷其实腼腆的性格,完全不擅长应对这样外向的人。
李儒的手臂上全是腱子肉,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硌在她纤细的腰上,双臂的力道又收得很紧,几乎都抱得她疼了。
他似乎不知道,他抱住的人是一个女人吧。
听到钟禅曦说头晕,李儒恋恋不舍地把他放下来,左右看了看,转而提起她的行李:“原来是你带朋友回教堂上玩,怎么不早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旅馆。”
“钟修女,大主教一直很挂念,说你为了教会,劳心费力,最近都没有寄信回到这里。”
他似乎非常热情,但那热情只是对钟禅曦一个人的。尽管其他人也累得气喘吁吁,都没被他看上一眼。
一路上,李儒热情地与钟禅曦攀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