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敏毕竟第一次统兵,经验有些不足。
见尚节武这般步步紧逼,索要银钱,为了免生事端,竟打算拨款白银数万两,遍赏镇南关守军。
可就在她即将开口之时,赵鼎却忽然起身。
“尚将军体恤兵士,爱兵如子,真是难得的好将军啊。”
见赵鼎出言,尚节武的眼神中充满不屑。
在他看来,赵鼎不过是仗着血统高贵,相貌出类拔萃,才得到楚皇和项敏的喜欢,成为驸马、户部左侍郎。
这种人,分明就是小白脸、面首。
“殿下过誉了,末将不过是为朝廷着想,若是军兵们连家人都养不活,又如何能尽心尽力为朝廷作战呢?”
赵鼎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尚节武这番话偏偏文官士大夫还行,想糊弄自己和项敏,没门!
给士兵们提供足够物质条件,令他们可以养活家人,这是应该的。
可这一请求不该由尚节武主动提出。
如果项敏真依他的意思,向镇南关守军赏赐银钱,所有的将士只会记得尚节武的恩情,而不会在意这些赏赐从何而来。
简单点讲,尚节武此举是想用朝廷的银子收买他的人心。
赵鼎面露笑容,拍了拍手,像是在为尚节武的忠肝义胆而鼓掌。
“既然如此,我一定和大将军想出一个办法,尽力解决镇南关守军的生活问题。”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大将军回去吧。”
对于赵鼎的举动,尚节武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白脸想做什么?
老子来要钱,他却想用一通废话把老子赶走。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老子手握雄兵万人,比项敏手底下三十万大军强了不止一筹。
若是不把我喂饱了,休想让我在这场战事中给你们出力。
“赵侍郎,这件事可拖不得。”
“难道您要我的儿郎们都饿着肚子给朝廷效力?万一他们在守城时饿昏了头,把蛮子放进关内。”
“这个罪过是该赵侍郎担着,还是该我来担着?”
尚节武咄咄逼人的样子,分明是来逼宫了。
如今项敏和赵鼎刚刚到镇南关,立足未稳,除了从郢都带来的部队,还未能控制其他部队。
而尚节武手中的一万人马,完全有能力和项敏、赵鼎二人的兵马对抗。
毕竟这些镇南关守军可都是楚军中的精锐,本身选拔标准就高。
又戍守南方多年,时常深入岭南剿灭蛮人部落,搜捕蛮人为奴,几乎个个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老兵。
见到他这副嚣张的样子,项敏怒不可遏,若非理智尚存,只怕早就拔出刀剑将他一刀砍了。
面对这种局面,赵鼎岂能退让。
“国家资源有限,本该按照一定顺序分配,现在尚将军要打破这种规矩,就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否则我和大将军如何向三十万大军交代?为何不将这些资源拨给其他部队,而偏要交给镇南关守军。”
军队是个讲规矩,但更讲拳头的地方。
尚节武想从赵鼎和项敏手中抠出银子来,那就得证明他的实力。
否则的话,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喝汤,自己啃骨头。
尚节武十分自信,在整个楚国南方,除了定海军,恐怕没有别的部队比镇南关守军更加精锐了。
“要怎么证明,殿下尽管说就是了。”
尚节武仰着脖子,脸上充满傲气。
“早听闻镇南关守军精锐无比,作战时,一个镇南关守军可以敌得过五个蛮兵。”
“如今蛮人从山林中窜出,肆虐岭南大地,占据了我楚国数不尽的城池村镇。”
“现在镇南关囤积了大量物资,可供五万人马作战一月有余。”
“尚将军不妨和大将军比试一番,各带一万战兵,比一比七日之内,谁夺回的城池村镇更多。”
“若是尚将军赢了,我不仅会拨付十万两白银犒军,还会向陛下请功,让尚将军早日得封公候。”
“可若是尚将军输了,那就要听从我和大将军的安排,不得有半点怨言。”
赵鼎的比试很公平,条件也很公道,甚至是单方面偏袒尚节武。
尚节武听到这话,瞬间心动了。
他身为镇南关守将,本就该听从项敏的节制,便是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若是胜了,却能得到白银十万两的奖赏,这可是自己贪污军费、抢劫蛮子、勒索过往行商,两年时间都赚不到的银子。
但他并未立即答应,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赵驸马,两万大军出城,镇南关空虚,若是蛮子趁虚而入怎么办?”
“我是镇南关守将,丢了镇南关,陛下第一个就要斩我的头。”
听了他的疑问,赵鼎放声大笑。
“如今楚国天兵三十万云集镇南关,随便抽调一两万人马守城便是。”
“镇南关固若金汤,蛮子们就算插上翅膀也打不下来。”
见赵鼎已有安排,尚节武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
离开前,拱手告退。
“那末将就等着赵驸马的十万两白银了。”
等到尚节武的身影从视线中完全消失,项敏忍不住发问。
“赵郎,你为何要提出这场比试,也太便宜尚节武这个混账了。”
赵鼎轻摇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是不把饵料做得又香又甜,鱼儿怎么肯上钩?”
“若是不让这些兵将见识到你的厉害,他们怎么肯心悦诚服,听从你的调遣?”
项敏身份尊贵,能力出众不假,可她终究是个女人。
能以女儿身出任征南大将军,已经是楚皇在楚国积威甚深的原因。
想要差遣那些蛮横的兵将,光凭朝廷给的官职、印信可远远不够。
见到赵鼎胸有成竹的样子,项敏脸上的愁眉立马舒展了,摆出眉开眼笑的样子。
“这么说来,我的好驸马有必胜的把握了。”
“这是自然。”
“你家驸马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赵鼎一边笑着,一边顺势将项敏搂在怀中。
大半个月的路途中,为了给将士们做表率,他从未和项敏亲热。
如今到了镇南关,眼瞅着又要出征,再不把握机会,下一次接触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被搂入怀中后,项敏娇嗔道。
“驸马好坏。”
堂下几名侍女将公主和驸马在亲热,默不作声,拉下四周的帘子,关上门窗,又出去告知外面的卫士,不准进入。
一切都无比周到,就差来个通房丫头推赵鼎一把了。
这一日,项敏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负距离接触,也成为了真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