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匪徒们口出狂言,周炳怒了,刚要拔刀杀人,却被赵鼎拦住。
“不要轻举妄动。”
“这些匪徒身后的马群里,有一匹跛脚马,似乎是公主府的。”
赵鼎的观察很仔细,这些匪徒们将自己的马和抢来的马匹混在一起,却被赵鼎一眼看出。
冯梦舞也看到了赵鼎所说的那匹马。
“马屁股上烫了印记,的确是公主府的马,府内的司厩官近日并未上报有马匹丢失。“
冯梦舞这话,言外之意便是,这匹马大概率是项敏骑走那匹。
周炳面露疑惑。
“殿下,即如此,为何不让我动手杀了这些蠢贼。”
“这些匪徒人数众多,若是四散奔逃,你一人能杀光?”赵鼎反问道。
山中不比平原地区,地形崎岖,不便骑马作战,周炳虽武力超群,有信心杀光所有匪徒,却追不上他们。
“先下马,躲进人群之中,再趁机将他们俘获,拷问出项敏的去向。”赵鼎压低音量,吩咐二人。
周炳和冯梦舞只好乖乖下马,将身上的财物交出去,跟着赵鼎混进被匪徒羁押的人群之中。
但赵鼎并未在人群中看到赵敏的身影,只好命冯梦舞和周炳悄悄移动,借人群做掩护,伺机拿下这些拦路抢劫的匪徒。
好在冯梦舞平日里跟随赵鼎出行,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每次出门都特意化妆扮丑,所以并未被这些匪徒们轻薄。
见赵鼎三人乖乖听从匪徒们的命令下马,束手就擒。
人群中,一位褐衫老者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傻孩子,若是刚才调转马头,立马逃跑,现在哪里会遭罪。”
“老先生,若是我们调转马头,匪徒们发怒,追上来将我们全部砍死,岂不冤枉。”
“还不如暂时低头,交出财物换一条性命,日后再报官,自有朝廷的官兵剿灭他们,为我等出头。”赵鼎解释了自己所作所为的原因。
此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嬉笑起来。
“少年,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官府的老爷们哪里肯为咱平民百姓出头。”
“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匪徒是许多逃奴组成,他们不堪主人的折辱,挣脱枷锁,隐匿山林之中。”
“可惜这锄头一旦放下,就再也拿不起来。他们为了生活,在这汉阳山中拦路抢劫,不是一日两日了。”
众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匪徒们的注意,一个手持钢刀的络腮胡汉子走来。
“都不准出声,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就在匪徒们的注意力被赵鼎和众人的谈话所吸引时,周炳悄悄从靴子里抽出匕首,靠近马群。
此地树木茂密,将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加之注意力被赵鼎所吸引,匪徒们竟未能发现周炳的动作。
周炳悄悄将系马的绳子割断,见冯梦舞手持匕首,做好了搏斗的准备,便用匕首拼命刺在马屁股上。
马儿们吃痛后,在求生欲的刺激下拼命向前狂奔,别说前面有人挡着,就算前面有一座山挡着也敢撞上去。
匪徒们发现绑的好好的马全跑了,来不及思考是否有人在捣鬼,便想上前将马儿拦下。
一匹马的价值最少也在五十两以上,若是少了这些马,他们今天的收获瞬间就会减少一多半。
可惜人力孱弱,这些匪徒哪里拦得住受惊的马群,非但没有一匹马停下脚步,反而全都被撞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即便有人侥幸躲过马群的撞击,也被冯梦舞、周炳打伤。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两个人竟能如此干脆利落地解决十几个匪徒,这是何等的武力啊。
“诸位,请帮个忙,把这些人都绑起来。”
“否则等他们恢复过来,遭殃的可是大家。”赵鼎站了出来。
以周炳和冯梦舞的武力,打伤这些匪徒不成问题,可若是想要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捆绑起来,那耗费的功夫可就太大了。
幸而有这些被匪徒们羁押的无辜者,他们是最好的免费劳动力。
听了赵鼎这话,众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要么上去绑了匪徒们,要么等着被匪徒们绑起来。
两个选择孰优孰劣,众人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片刻过后,十几名匪徒全都被捆成粽子,放在赵鼎面前一字排开。
为了活命,这些匪徒们磕头如捣蒜,不一会儿就在身前磕出一个个小土坑。
那些被匪徒们抢劫的旅人见了,甚是解气。
赵鼎甚至怀疑,如果在他们面前放上几块铁皮,是不是也能被他们磕成头盔的形状。
方才那位褐伊老者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和自己一起被强盗们抓起来。
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形势逆转,赵鼎重获自由,反倒是这些强盗匪徒们被绑了起来。
至于那些外出赏风景的书生,见赵鼎三人出手干脆利落,行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眨眼就解决了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匪徒,心中不禁生出羡慕之情。
甚至有种冲动,脱下这身没用的儒衫,丢下手中的笔,报名参军,用手中的刀枪惩奸除恶,保护身边之人。
“如果,站在匪徒面前的公子哥是自己该多好。”几个书生不禁浮想联翩。
没时间让这些匪徒们磕头了,赵鼎抓一个络腮胡匪徒的领子,企图逼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告诉我,刚才那匹马臀上有印记的跛脚马是从何而来?”
面对赵鼎的逼问,匪徒瞬间慌了,变得语无伦次。
“小……小的路过一处断崖,见这匹跛脚马站在崖下,以为是无主之物,便自作主张牵了回来。”
“若是老爷想要,小的这就去把那匹马抓来。”
见匪徒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赵鼎急了,不由分说给了他一脚。
“蠢材,谁关心这马了,我问的是人。”
“再不老实交代,我一刀子结果了你。”
寻人要紧,赵鼎可顾不得那么多。
何况,这些匪徒拦路抢劫,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恶事,本就死有余辜。
一个跪在地上的匪徒见赵鼎拔刀,担心葬送了小命,竟口不择言。
“你做什么。我们只是抢了些钱财,又不是杀人越货,罪不至死。”
“你要是杀了我们,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褐衣老者等人只觉得这话好笑,已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了无本买卖,竟然还觉得官府会为他们出头。
赵鼎讪笑一声,随后扬了扬手中的令牌。
“抱歉,我就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