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这张脸,毫无记忆。
“本宫,本宫不记得哪里见过你,你要干嘛?”
“本来想去找狗皇帝,但要挟狗皇帝拿到我想拿的,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我不想打草惊蛇,皇后娘娘,我只是想要点东西,但你我不白要,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镇北王下的断肠散。”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
皇后甚至忘记了害怕。
“你说什么?”
钟情不耐烦:“你还老到聋了吧,我很急,现在我要和你做交易,我需要太医院一味叫万路通的药,你给了我我就告诉你是谁两次对镇北王下了毒。”
皇后尚且怀疑:“你……”
钟情简直暴躁:“闭嘴,你痛快点,就说行不行,我用我祖宗十八代的名誉做担保,我不诓你,我诓你我祖宗十八代都是畜牲,”
话已至此,对方虽然脾气恶劣些,可看上去确实没有恶意。
皇后愿意赌一下,断肠散的事情,折磨她太久了。
“好。”
很快,皇后就下了命令,宫女跑腿去太医院。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万路通就被装在瓶子里送来了。
皇后接过回房,关上房门,刚拿出来就被钟情夺走。
这心急样,皇后真怕她过河拆桥,说话不算话,一把拉住她袖子:“你拿了药,说是谁对我儿下的毒。”
“毒是萧睿渊自己服的,但下令让他服毒的是狗皇帝,狗皇帝告诉萧睿渊,如果他非要处死肖睿哲,那事后就以死谢罪,就这,你爱信不信,我着急救人,走了。”
衣料从指尖摩挲过。
皇后没察觉。
人走了卷起一阵风,皇后没察觉。
窗户被风带的哐当的响。
皇后没察觉。
宫女在门口问怎么回事。
皇后没察觉。
她的脑袋嗡嗡的,有些东西,她其实想过,可不敢想。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一个陌生疯女人的话。
但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在告诉皇后:是真的。
她像尊雕塑一样站在那,脸上写满了震惊,惊恐,痛苦,愤怒。
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着。
掐出了鲜血顺着指缝落下,她都不觉得疼。
直到秀珠醒来,她已经不知站了多久,脚边一小摊暗褐色的血迹,鹅黄色的长袖缎衫袖口,也沾染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秀珠吓坏了,跌跌撞撞扑上来,仔细拉着皇后的袖子查看:“娘娘,你怎么了,你哪里伤着了。”
皇后抽回手,双眸如深潭,死寂,幽深。
她看向秀珠:“秀珠,本宫没事,今夜的事情不必宣扬。你若无碍了,替本宫去办件事。”
秀珠看着那眼神怔忡。
虽则平静,可仿佛有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她不由敬畏的跪下身去:“娘娘吩咐。”
“去把萧睿哲从坟里,给本宫挖出来。”
秀珠:“……”
皇后看向外面的天色:“拿上本宫的令牌,带上本宫的影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明日天亮之前,本宫要看到萧睿哲的尸骨。”
秀珠不知道皇后怎么了。
但是那巨浪已经没过头顶,她伺候皇后多年,多从未有如此的窒息感。
她岂敢置喙,又岂敢违拗。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