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鱼尾向上一摆,鳞片反射出粉蓝色的梦幻光泽。
伴随一声巨大的水响,塞勒涅整个上半身都扑进了莫钦的怀里。
“你这一天都去哪了?!不是说只离开一晚吗?!为什么是罗瑟殿下替你请的假,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眼底不复平静与清冷,燃烧着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开口便是质问,声音却带着不淡定的颤音,如同质问。
莫钦双手抵着他,目光落到了躺在地面上的一个光脑上。
---表面出现了一些裂痕,像是被人狠狠掷到墙上又摔回地面过。
光屏投影还没有关闭,上面显示着一则帝都八卦杂志上才会出现的那种官文:
恋情曝光?皇太子侍从实为恋人!二人相约约曼克利浪漫晚餐!
一旁还附有莫钦跟罗瑟一起在酒店大门前的画面。
于是,他立刻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蹲下身,双手揽住塞勒涅的肩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教授,您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塞勒涅看着他一脸淡然冷静的表情,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莫钦的这一天,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心惊胆战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比如不小心被水泼到而身上的特质材料又突然不防水之类的。
他一整天都在等莫钦的消息,不断在心里祈祷着他赶紧回来。可等到的只有来自罗瑟那边的请假申请---
昨夜我与提希交谈甚欢,导致他今天没法来上班。希望皮尔教授通融一下,准他一天的假。
当这条消息出现在塞勒涅的光脑上时,他的内心霎时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提希去哪了?为什么会是罗瑟替他请假?为什么他不回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接我的通讯?他们昨晚到底聊什么了?
带着这些疑问,塞勒涅霎时被巨大的不安感困住。
他几乎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见任何人。
一面担心着自己双腿地情况,一面想着莫钦的事情。
终于熬到下班的时候,本以为折磨就此结束,他可以回去慢慢等莫钦回来了,然而却看到了光脑上意外弹出地一则八卦新闻。
当他看见那上面莫钦跟帅气的金发青年走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两个人还状似勾肩搭背无比亲密的样子时,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束激光炮,所有别的事情都被清除了个干净,眼里心里都只剩下这一件事。
他们去约会了?!可提希不是说他喜欢的人是我吗?!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连带着无法言喻地酸涩从五脏六腑涌入胸膛,让他的心脏抽着抽着地疼起来。
同时,仿佛有一只巨兽从某个角落苏醒,发出不甘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塞勒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研究所回来的,好像有很多人跟他说了话,但他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他给莫钦打了无数次光脑,发去了上百条信息,可没有一个有回音。
回来后,他又重新点开了那则消息,想要证命影像是假的。可在评论区却看到了更多的“证据”以及来自外界的祝福。
“我磕的CP终于官宣了吗?!(喜大普奔)”
“提希阁下不是一直住在皇太子殿下的官邸里吗?两个人早就同居了吧。还用得着八卦杂质盖章?”
“约曼克利耶。最适合情人约会地地点了。好想看到二位在床上的高清大图呀。(bushi)”
“之前那次宴会上罗瑟殿下看提希的眼神无比宠溺,我就知道这两人地关系不简单。”
“祝贺提希小朋友上位成功!希望这次不要又是假消息。”
......
每当他们俩地名字并排出现一次,就有一把尖刀往塞勒涅的心口划上一刀。
这是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没体会过的感觉,那么痛苦、那么酸涩,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在心口啃噬般。
这段日子,塞勒涅不是没发觉自己对莫钦的依赖越来越强烈了。但他都告诉自己说是为了保密、为了稳住现状。
可现在,内心的那头巨兽嘶吼得愈发大声。稳定情绪对他而言一向是件简单的事情,可却波动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此刻,当塞勒涅的眼里再次映出青年那张温润的面孔听到他用沉静的语气询问自己时,他彻底无法保持镇静了。
明明是莫钦单恋他,可为什么现在倒像是自己死死抓住对方的手不愿松开了?
顿时,塞勒涅像是个快要爆炸的气球,愤怒地吼道:“你明明说过会尽快回来的,可你没有!我等了你一天!整整一天!你知道我一个人在研究所有多煎熬吗!”
“提希,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不是说喜欢的人是我吗?!怎么转头就去情侣酒店和皇太子开房了?!你这个骗子!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青年被他斥责得愣了一瞬,随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教授的重点其实是我和皇太子殿下去开房了吗?”
“您是...吃醋了吗?”
塞勒涅当即推开他,眼眶通红地喊道:“我是生气!你明明说好的爱的人是我,又去和别人上床。我如何能信你这种满口谎言的家伙!”
莫钦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神色一凛,正色道:“可是教授并不是我的恋人,不是吗?而且您也并不喜欢我。所以就算我和皇太子殿下有什么,也和教授无关。更遑论欺骗。”他的眼底染上了一抹冷色。
一向都是被他温柔的眼神注视的塞勒涅看得心头一凛。
下一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谁说我们不是恋人关系的!”
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叫人看不出这是气话还是出于真心。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塞勒涅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已经挂上了泪水,不知是急出来的还是被眼前人给气出来的。
青年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深绿色地眸子里全是疑惑和震惊,仿佛置身梦中。
过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