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食堂出来,在保安监视下所有员工迎来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秦孝被送回宿舍,保安按照工号把他分配在11号房间,并在床头给他贴上82号标签。
8点,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众人被驱赶回宿舍。秦孝惊讶的发现11号宿舍里居然有8个女人,她们的床连在一起,住在房间最里面角落里,用衣服做成帘子挡在床前。
沉默,宿舍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有悉悉索索收拾自己物品的声音。
“喂。下铺新来的,叫啥名儿?怎么来的?”上铺的81号叫刘庆,两只手缠着发黄的纱布。
“呵,自己作死来的。”秦孝望着窗外回道。
“哎,我来两个多月,想过来发财,现在财估计发不了,十个手指甲他妈的现在还剩4个。”刘庆苦笑。
旁边79号张天阳是个长发男子,手臂上纹着花臂接着刘庆的话说:“妈的,别人说吴京来了缅北都要成京八,我不信,在家混的好好的,来他妈穷人的后花园得瑟什么。”
“别吵吵,一会儿缅甸人听见又要进来打人。”张天阳上铺的于洪波制止张天阳。
“兄弟,看不见希望啊,白天打电话,晚上被欺负,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怎么那么狠。”张天阳叹口气道。
“都是钱惹得祸呗,来这里谁不是为了钱。”
秦孝听了一会儿问道:“逃不了吗?”
张天阳说:“逃,或许有吧,反正我瞧着希望不大。走廊里至少4个持枪的,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被抓住当场打死也就罢了,就怕被活捉当典型杀鸡给猴看。生不如死老惨了。妈的,上次老刘的惨样儿我他妈感觉满清十大酷刑算个球。”
“我们这一两百人干不赢?”秦孝继续问,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被少数人控制着。
“老黄上次逃出了园区,找到一个缅甸农民求他们一家帮忙,结果回头就被卖了。”
“为啥?”
“本地人一个月工资3百左右,送一个人进来一二十万,你说哪个划算。你敢在街上走就有人敢绑你。”
“怎么不找警察?”
“警察?你可能回不来这里,但是一定会在某一个园区或者公海出现。"
“他们也卖人?”
“必须的必,草!缅甸!操他妈的地狱!”张天阳猛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房门突然推开,两个警卫拿着电棍和鞭子走了进来。
“谁在吵?”
众人低头或者闭眼,警卫看了一眼门前的68号床铺上坐着的阎杰,阎杰看了一眼张天阳马上又收回眼神。
“二楼就你B话多。”警卫过来从床上扯下张天阳,电棍噼噼啪啪往胳肢窝杵去。
张天阳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时不时抽动一下,秦孝见状准备过去扶,刘庆连忙拉住他。
“肖静,吴楠出来跟我们走。”警卫指了指宿舍里的两个女人。
肖静、吴楠模样中等,身姿婀娜。应该是早已习惯听到喊话低着头跟着警卫走了出去。
“她们为什么被叫出去?”秦孝问刘庆。
“她们是在赌场借了高利贷被抓过来的。没事儿就被叫出去卖身抵利息呗。”
“这!”秦孝感觉伦理崩塌。
“秦孝,习惯了。我们男人稍好,女人惨啊。”
夜里,园区里虫鸣不已,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出一两声惨叫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时间并没有因为人的痛苦和绝望而稍有停留,一周时间转瞬即逝,秦孝迎来了牟雨琪的考试。
“你好,是尾号3324的机主吗?”
“啊。”
“我是移动公司的客户经理,现在需要核实您的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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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您是银行卡号7710的客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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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我们这里是太阳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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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你的孩子已经被我们学校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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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哥,你好啊,好多年不见了,我是谁,听不出我声音来了,我是和你一起玩明月刀里的天涯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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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依靠不错的记忆力与牟雨琪情景演练对答如流,特别是秦孝的普通话标准,语速掌握的刚好,牟雨琪赞叹他的语言能力比运营商客服还好。
“秦孝,可以。明天尝试一下简单的项目,套取目标客户的身份证号码。咱们公司有奖有罚,今天给你安排一个女人,住一晚单间,费用挂在账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
“刘东明,晚饭后你帮他安排一下,洗个澡,越来越臭了。”闻到秦孝身上的汗味,牟雨琪捂住了鼻子。
一周时间秦孝不知道欠了公司多少钱,考试合格他们居然都能想到项目让自己欠钱。账多不愁的他顺从接受了安排。
保镖主管刘东明把他与一个叫做陈甜甜的女人安排住进宿舍三楼单间,房间里设备齐全,刘东明嘿嘿笑着丢给秦孝一盒作案工具把门反锁离开。
陈甜甜在园区里是排得上号的美女,经常作为奖品奖励给各种人,当然回报就是没有业绩考核。轻车熟路的她从柜子里拿出洗发水和沐浴露递给秦孝。
“洗洗吧。”
秦孝从来到园区一直戴着口罩,陈甜甜猜到秦孝应该脸上有残疾,不然不会吃饭的时候躲在角落,当看到洗漱完的秦孝时紧紧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挺吓人吧。”
“不,不吓人,看看就习惯了。”陈甜甜声音发抖,想到如果秦孝亲自己,不寒而栗。
“别担心,我不是妖魔鬼怪,胎记,很奇怪的胎记,不是病。”秦孝轻声解释,他并没有心情去完成自己的成人礼,不是嫌陈甜甜脏,沦落到如此地步,彼此都是为了活着。
“我们聊聊天吧,感觉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说话了。”
陈甜甜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靠秦孝近一些。
“你是哪里人?”
“我是川省人。”
“这么巧,我也是,宜城人,你呢?”
“蓉城。”
“来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家里出了50万赎金,结果他们还要30万。我爸妈前几天跟他们联系说正在筹钱,应该是卖房吧。”陈甜甜说到父母神色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相信闺蜜的话执意要来,哪里有后面的事情。
“交了就放吗?”
“不知道。”陈甜甜摇摇头。
“旅游怎么会到怎么来?”秦孝好奇。
陈甜甜露出悲愤的神情,“一个闺蜜把我骗来的。”
“怎么骗的?”
“怎么骗,呵呵,她说了失恋了要到东南亚转转,没过一会儿她妈也给我打电话,说担心她做傻事叫我陪陪她,费用她来出。结果母子两人都是骗子,她们把我卖给了金宝公司,10万,她们10万把我卖了。现在我50万都不能把自己赎出去,现在还被逼干着婊子的事情。”陈甜甜愤怒的吼了出来。
“我是在客栈被迷晕的。”
同命相连的二人话越说越多,好像在沟通又好像是自说自话,绝境中的二人看不见光,但是总能在言语中得到仅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