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快急疯了。
衣服什么都没收拾,拿着手机就出门了,到楼下车库才发现自己穿着拖鞋。
幸好他爱运动,后备箱里有他打球要穿的运动服和球鞋,
他把运动服装到袋子里,换上运动鞋,手和身体一直在发抖,大脑是空白的,
他在商场上动不动上亿、几十亿的生意他都谈过,
也遇到过各种大风大浪,从没有一刻让他怕到失措。
怕路上出事,他给楚河打电话,让楚河订最快的机票,并跟他在机场汇合,
到了省会,他嫌开车太慢,让楚河动用了一些关系,
用直升飞机把他们送到县医院。
看到季晚风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躺在床上羸弱的像失去了生命气息一样,
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重新让她呆在他的身边,不离开他他才能安心,才能放心。
季晚风见他又气又担心的样子,怼他的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小嘴咕哝道,“我又不知道会遇到危险,这不没事吗?”
“没事?这叫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右下肢骨折,腿都差点没了?”边说边不自觉的声音越说越高,声音都是颤抖的。
大概是打了麻药的缘故,一向怕疼的季晚风,并没有感到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赶来的?”她又问一遍。
“警察给我的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你,说你出事了,我就赶来了。”
“那你怎么不说不认识我?”
“季晚风!”他喊他大名,很生气,
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连名带姓的喊她。
她示弱,皱眉叫着“疼……”
“哪儿疼?”他问她,忙看着检查着她身上的伤,无暇再生气,
这招果然好使,百试不爽。
……
张行恩问她,“你饿不饿?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我叫楚河出去给你买份粥吧?”
“我不饿,不想吃。”她在生病,他也不逼她,“等你想吃了就跟我说,随时去给你买。”
“嗯,”她淡淡的,不想说话。
病房又恢复了寂静。
麻药药效过去,身体受伤的部位越来越疼,她的伤主要在右腿和右脚,其它地方的软组织挫伤,扭伤、擦伤还是不少的,
她感到越来痛感越强,医生说不能打太多麻药,让她忍忍,
到晚上,她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张行恩这几天为了看着她,都没怎么合眼,
等看她醒了,刚让楚河去买了一份粥,强迫她吃了两口,这会在旁边的看护床上睡着了。
季晚风连睡了几天,倒是不困就是疼的睡不着,
大概是感应到她的疼痛,他很快又醒了,
“怎么不睡?”张行恩问她,
“疼得睡不着,”小脸带着委屈,
他马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边,
她一身的纱布包裹,跟个木乃伊似的,他想要抱她都没处下手。
他把手臂伸过来放在她脖子下边,把她的头稍稍抬起来一点,
在她后背轻轻拍,轻轻安抚,像在拍婴儿睡觉,
倒是有用,在他有规律、有节奏的轻拍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季晚风醒来时,张行恩已经起床在等她,
见她醒来,“醒了?起来洗洗吃点饭。”
他把季晚风的病床靠背摇起来一点,
进卫生间端出来一盆水,把毛巾打湿再拧干,给她擦脸、还有手,
季晚风现在没办法刷牙,张行恩叫楚河给她买的漱口水。
她现在刚做完手术,用的导尿管。
等洗漱完了,张行恩给她盛一碗粥,粥是让楚河在医院食堂买的,
粥还有点烫,张行恩就每次舀一小勺,一勺一勺吹凉再喂她,
这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家少爷,侍候起病人来,又认真又小心,
笨手笨脚的,却做的很好,
到晚上,他给她洗手洗脚,给她漱口,抱她去卫生间大小号……
张行恩把季晚风放在马桶上,还要给她脱裤子,被季晚风红着脸拒绝,
他要强行帮助她,被她誓死抵抗他才罢手,说了句“好了叫我,”就在门口等她。
楚河提议给季晚风请个护工,张行恩不让,
贴身照顾事事亲力亲为,不假手旁人。
看得楚河大开眼界,老板对亲爹亲妈和他亲爷爷也没这么好过,
为了追回媳妇也是拼上命了。
……
过了三天,等季晚风身体没那么疼了,可以移动了,
张行恩打算给她转院,转到省会兆都的著名骨科大医院去继续治疗,
那里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都比县城医院好很多,
山路颠簸,季晚风是骨伤不能剧烈晃动,
叫楚河找了关系,又用那架直升机把季晚风转到兆都骨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