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统领快马加鞭赶回京都面圣,将萧璟辕和冷安祺两人要给蓉太妃陪灵三日的事禀明萧祁臻,他大为震惊,想着她为了皇叔,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心就无比疼痛。
萧祁臻上前一步,问:“祺……王妃怎么说?她愿意给蓉太妃陪灵吗?”他心中还是有一丝的期待,希望如他所期盼的,她并不乐意,都是被逼的。有哪个女子会真的愿意留在皇陵那样阴森恐怖的地方过夜,还三天呢!
狄统领低着头,掩去眼底的诧异,他感到不可思议,皇上难道是……他猛然清醒,圣心不可胡乱猜测,这可是死罪!
他恭敬地道:“回皇上,王妃并没有不乐意。”他心里暗道:她可是乐意得很,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番话。
萧祁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道:“那就随他们吧。”
本来祭拜蓉太妃,给她陪灵,那都是身为儿女、儿媳该做的,既然她想要这个美名,他成全便是了。
狄统领领命返回。他其实也清楚,这是无法阻止的事,只是他的职责所在罢了!
……
夜晚,冷安祺和萧璟辕跪在灵堂前烧纸钱,身后是小翠和赵宁守着,不远处有侍卫把守,虽然萧璟辕不许人靠近打扰,但他们也不敢真的全撤。
两人对视了一眼,轻点一下头。冷安祺突然就闭上眼往后倒入,萧璟辕眼明手快接住了她,面露焦急,“祺儿——”
冷安祺倒在他的怀中,昏迷不醒。
“赵宁,宣太医——”萧璟辕抱起她,快步冲出灵堂往行宫而去。
赵宁应了一声,立刻去叫太医,好在来的时候,就从宫里带来一位太医,以防不时之需,果真派上用场了。
小翠焦急地跟在萧璟辕的身后跑,心里祈祷着小姐可千万别出事!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狄统领那里,他正在屋里跟几个同僚喝酒,冷哼一声,“还以为她多能耐,这才跪了多久,就吃不消了?”
一个同僚笑道:“狄兄你就不懂怜香惜玉了,女子终归还是比较娇弱,哪似我们这些大老粗呀。”
狄统领冷嗤一声,“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除了有一张容貌,还有什么可取?一个个都为她痴迷!”
同僚笑着调侃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他猛然听出了点重要信息,“你说的一个个为她痴迷,除了我们摄政王,还有谁?”
几杯酒下肚,狄统领的胆子也大了,他招招手让他们几个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还能有谁?自然是京都那一位!”他说着,下巴还朝皇宫的方向抬了抬。
后者听了,都震惊得无以伦比!
这……岂不是乱套了吗?
叔侄抢一个女人?
而且皇帝还抢输了?
这皇帝是不是太没用了点?连个女人都抢不过,这皇位岂不是迟早不保?
这话他们说都不敢说出口,只是忧心忡忡地对视一眼,将眼前的酒一口焖了。
另一边,太医替冷安祺把过脉,确诊她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夜深露重,感染了风寒,好好休息便可。
冷安祺努力强撑起身子欲要坐起来,萧璟辕立即心疼地将她轻轻按回床上,柔声道:“别乱动,躺着好好休息。”
“王爷,妾身无大碍,你让妾身去母妃灵前尽点孝吧。”
“不行,太医都说了,你感染了风寒,不能再出去吹风了,灵堂四面透风,你过去会加重病情,身子亏损,以后就很难养回来。”
冷安祺摇头,握住萧璟辕的手,柔声道:“王爷,妾身已经说了要在母妃灵前陪灵三天,断不能食言。妾身身为儿媳,怎能连这点微薄的孝心都不尽呢?王爷,妾身知道,你心疼妾身,但妾身即为人妻,就要与夫君共进退,妾身要陪着王爷一起陪灵。”她的声音虽虚弱,却听出了坚定的决心。
萧璟辕深情地看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满是心疼道:“本王如何能让你受累?”
冷安祺打了一个激灵:你说就说,干嘛动手?还摸脸!
好想将他的狗爪剁下来!
察觉到她的不悦,萧璟辕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干咳两声,“咳咳,既然王妃坚持,赵宁——”
赵宁站在门口,拱手行礼道:“属下在。”
“立刻让人将灵堂四周用白布帐挂起来,一定要做到彻底防风!”
“是!”赵宁转身离去。
太医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这摄政王也太宠爱王妃了吧?就不怕王妃恃宠而骄,爬到他的头顶上?到那时还如何压得下去?
赵宁带着人把灵堂四周用白布帐挂得密不透风,有侍卫将这件事禀报给狄统领,狄统领已经有几分醉意,听完之后挥了挥手,道“不管了,反正皇上都答应他们可以在这里陪灵三天,就由着他们去。”他心想:皇上是喜欢那个冷参军的,若是他前去阻止,万一她有什么闪失,处罚的可是他。
再说了,这件事是摄政王下令让人做的,他一个统领能干什么?不一样得听命于摄政王?
他挥挥手让侍卫退下,都懒得管了,管也管不了,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摄政王一个人情,指不定哪天他还能念今日的恩,助自己一把。
白布帐挂好,太医熬的药汤也好了,冷安祺苦着脸喝下药汤,然后披上一张大氅,在萧璟辕的搀扶下回到蓉太妃的灵堂前,两人继续跪拜。
小翠跟了进去,赵宁在白布帐外守着。
确定没有人靠近后,冷安祺快速将身上的大氅解下,交给小翠,然后和萧璟辕快速走至灵位的供桌前,萧璟辕用力转动香炉,灵位后的石壁应声缓缓打开。
萧璟辕拿过一旁的烛台,带着冷安祺快步走进密室。
小翠赶紧将冷安祺的大氅披上,跪在灵堂前继续烧纸钱。
密室之中一片黑暗,借着烛台的亮光,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蓉太妃的棺材前。
两人对视一眼,萧璟辕将四周的烛台点燃,又将手中的烛台放下,就这么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棺材发怔。
冷安祺走过去,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轻声问:“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