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故意卖个破绽,被壮汉划破衣裳,苏忘语假装败北,踉跄后撤。
两名壮汉瞧准机会,联手围攻。
就是现在!
苏忘语眸光凛冽,单臂支撑身体,右腿画出一道半圆,膨胀的肌肉撑起裤管,闪电般抽向其中一名壮汉的手腕。
壮汉没预料到对方会暴起发难,猝不及防挨个正着,长刀脱手而出。
苏忘语手臂猛地一推,身体弹了起来,旋即接住落往地面的长刀,翻身划向丢刀壮汉的喉咙。
寒光闪过,壮汉惊恐的眼神涣散,“扑通”一声跪倒在血泊中。
另外那名壮汉见同伴被杀,眼里迸射出宛若实质的怒火。
可不等他发动攻击,苏忘语便已调整好身位,脚掌猛踏地面,犹如出膛的炮弹奔掠而来,手起刀落,将他当场斩杀。
刺目的鲜血溅在雪白的锦衣之上,衬托得苏忘语仿佛来自地狱的杀神。
他拎着长刀,面色阴沉地沿着车辙继续追逐,没过多久又遇上一处血泊,苏云飞面无表情地站在最中央,捂住怀中妹妹的眼睛,脚下踩着那名摊主。
与此同时,一群身穿制服,腰别横刀的捕快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那位与兄弟俩有过一面之缘的捕头。
他怒气冲冲地跑过来,高呼要把这两个当街行凶的小子逮起来。
但看清苏忘语的脸颊后他愣了一下,随后换上别样的怒容:
“何人胆大包天,敢在京城袭击世子和小侯爷?”
苏云飞冷哼一声,掐着摊主的脖子把他死狗般丢在捕快脚边,冷声道:
“把这个狗东西带走。”
捕头骂骂咧咧的给摊主一脚,吩咐捕快押送犯人,向大理寺走去。
苏忘语兄弟也跟着前往大理寺,按规定,他们必须得协助捕快完成案件记录。
捕头落后几步,凑到苏忘语身边:
“小世子,这不长眼的王八羔子用不用帮您……”
说着,他眼里闪过一缕寒芒,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只要苏忘语开口,摊主会立马从世界上消失。
虽然捕头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凭借工作多年积累的经验可以断定,绝对是对方行凶在先。
以苏家兄弟的身份地位,犯得着没事对普通修士下毒手吗?
经过女飞贼一案,捕头对兄弟俩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是苏忘语,仅凭初始境修为便能独自击杀战力堪比练气境巅峰的体修,此等天赋日后必将大有作为。
现在卖他个人情,也算结下一段善缘。
“随便找个大牢关着就行。”
苏忘语摇了摇头,这种小角色用不着大费周章,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给其背后的庆国公一点惊喜。
就在这时,队伍前列忽然掀起一阵骚乱,接着糖人摊主如烂泥般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捕快怒了,阴沉着脸指着捕快们大口飚国粹。
压个犯人都做不好,害自己在世子和小侯爷面前丢脸,骂一顿都是轻的。
他觉得回去以后,有必要给这些掉链子的手下每人来两脚。
“头儿,犯人服毒自尽了!”
一名捕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道。
“这……”
捕头连忙看向苏忘语,等着他拿主意。
勋贵阶层的事,捕头不敢擅自做主。
苏忘语摆了摆手,示意捕头可以自行处理。
人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失去威胁庆国公的作用,没必要浪费时间。
兄弟俩跟捕快们踏入大理寺,做完案件记录,简单清洗掉身上的血迹便回了苏家。
安顿好花容失色的苏祈婳,苏忘语来到弟弟的房间,开门见山: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定是那该死的梁羽,小爷早晚剁了他!”
苏云飞起身一巴掌拍碎桌子,眼睛瞪成铜铃,张开嘴准备骂娘。
可发现大哥正注视着自己,觉得骂人会被他训斥,只好重新坐下无能狂怒。
这败家的弟弟!
苏忘语盯着碎成渣的桌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昨夜我已经尽量激怒梁羽,没想到最后仍给祈婳带去无妄之灾,的确应该先下手为强。”
苏云飞点了点头,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把架子上的明光凯套在身上,拎起陌刀不停把玩,微眯着眼睛沉声道:
“估计他应该刚离开没多久,我现在就去把他干掉。”
没办法,打记事儿起他便与士卒朝夕相处,解决问题喜欢简单粗暴。
“纵使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苏忘语无情地否决掉他的想法,抬手揉搓几下眼角的泪痣,接着道:
“派出那些贼人的家伙应该是庆国公,你一根筋跑过去报复只会正中下怀。”
“那又如何?我把梁羽绑了,照样能叫他投鼠忌器!”
苏云飞不服,反驳道。
“然后呢?”
苏忘语出言提醒,声音越来越大:
“掳走祈婳的贼人全死了,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庆国公所为。你贸然绑走梁羽,反倒会给他名正言顺除掉苏家的机会。到时候苏家怎么办,直接挑战武周律法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云飞感觉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但不能动手令他认为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于是放下陌刀坐回椅子上,抱着肩膀气呼呼地问道。
老弟,我是来找你商量对策的,不是来装杯……人前显圣的。
读书人的事,必须得叫人前显圣。
苏忘语自闭良久,终于在苏云飞等得不耐烦时缓缓开口:
“想对付位高权重的庆国公,仅凭我们两个无法插手朝堂之事的弱冠少年根本做不到,必须借助东风。”
“官场最可怕的风暴从来不出自皇上,而是来自党争。”
纵观历史,每次出现党派斗争,都会有大量官员死于非命,其中不乏比庆国公职位更高修为更强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人类从不会吸取历史教训。
每次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想起前人早已总结过经验。
原本苏忘语也不懂这个道理,当初父亲曾苦口婆心地劝说:“拳头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他嗤之以鼻。
直到后来苏家被满门抄斩,他弃武从文时才幡然悔悟。
如若前世自己拥有一人挡一国的力量,苏家的惨剧还会发生吗?
所以利用亘古不变的党争,永远可以无往不利。
“可你我不属于任何党派,谁会出手相助?”
苏云飞揉了揉太阳穴。
叫他去砍人,绝对能办得漂漂亮亮,至于官场斗争他一窍不通。
专业不对口。
苏忘语指尖轻叩椅子扶手:
“敌对政党的问题很容易解决,从大理寺魏大人嘴里便能撬出来,关键是我们要从哪找出庆国公的把柄。”
苏云飞猛地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了过来。
“这是我从那伙贼人身上发现的,大哥快瞧瞧能否发现什么。”
苏忘语接过铜钱,低头仔细查看一番。
它与市面所流通的铜钱货币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正反两面分别多出了“浑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