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种可能,虽然凤凰凌空是他们破解的,根本没有盗窃的必要,但谁也猜不出那群怪胎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机关师并非司天台专属,所以犯人也可能来自其他势力。”
苏忘语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参与其中的机关师,应该是那名女飞贼的同伙。”
修行一途并非只有武道,还有以各种阵法为主的机关师。
司天台那些沉迷于观星的怪胎,就是以这种修炼方式为主。
机关师对天赋要求极高,虽然身体相对孱弱,但功能性远超常规的武道修炼,而且大规模作战能力相当恐怖。
不过除了司天台,民间也有许多由机关师组成的势力,他们彼此的阵法截然不同,又殊途同归。
“苏贤侄如何确定,女飞贼不是机关师?”魏衍挠了挠头,修行方面他一窍不通。
苏云飞抢先解释道:“倘若她兼修机关术,根本不会被我打伤。”
如果给元丹境机关师足够的准备时间,连玄胎境武道强者都奈何不了他们。
看魏衍仍一头雾水,苏云飞只得继续解释:“机关师可以铭刻阵盘,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仍能发动阵法。”
苏忘语轻抚宝箱内部,发现其中有些颗粒感十足的灰尘,眉毛不禁拧成一股绳。
这个宝箱是他从大理寺回来以后翻出来的,使用前特地擦过,不可能在几个时辰内落灰。
仔细回想起来,那些失窃官员家里装有御赐宝物的箱子上,都发现过类似的灰尘。
当初他以为是官员们为了保护案发现场,没有派人打扫造成的。
现在看来,或许其中另有蹊跷。
苏忘语眼睛咕噜噜地转一圈,随后对魏衍说道:
“关于飞贼所使用的阵法,晚辈还需仔细研究才能得出结论,劳烦魏大人先回大理寺,带人全城搜捕女飞贼。”
“那就有劳苏贤侄了。”
魏衍拱了拱手,转身便带着大理寺捕快离开。
“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目送魏衍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苏云飞扭头看了过来。
刚才苏忘语表情的变化,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但觉得大哥不说自有道理,所以特地等魏衍离开之后再作询问。
“没错。”
苏忘语伸手拽来一旁的玉片,在宝盒上刮了刮,将其放入荷包后递给苏云飞,随即开口道:
“你还记得今晚娘亲说过什么?”
见苏云飞捂着嘴不停干呕,苏忘语满脸黑线,解释道:
“娘亲提到了卖艺之人,他们可以利用障眼法,将本应放在瓶子里的东西隔空取出。”
“所以,大哥怀疑女飞贼也用了类似的方法?”
苏云飞狠狠晃了晃脑袋,总算把那坨绿油油的东西甩掉,随后不解地问道:
“可是,这跟玉片有什么关系?”
在苏云飞的看来,苏忘语方才拿玉片刮箱子的举动,有些匪夷所思。
“既然是障眼法,必然需要借助一些外力……”苏忘语将灰尘的情况说给弟弟听。
苏云飞闻言,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整颗鸡蛋。
在他的印象里,大哥除了书籍,对其他方面全都漠不关心。如今的细心程度,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苏忘语淡淡道:“大哥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为避免打草惊蛇,这次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翌日清晨,苏忘语刚结束修炼,便接到大理寺捕快的通知:
女飞贼落网,魏衍正在筹备审讯。
待他与捕快赶到大理寺时,主堂内已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和“威武”声。
魏衍坐在高台正中央,左右分别是少卿、正、丞、评事共八人。
高台之下,左右立着两排手持杀威棒的衙役,中间跪着一名穿红色石榴裙的女子。
魏衍见到苏忘语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旁边的椅子上旁听。
苏忘语坐稳后定睛一看,瞬间如遭雷击。
跪着的那名女子,竟是差点与他达成管鲍之交的红月。
“啪!”
魏衍怒拍惊堂木,高声喝道:
“顾芳居花魁红月,为何盗取御赐宝物和凤凰凌空?速速从实招来!”
唇瓣有些发白的红月,幽怨地瞥一眼苏忘语:“大人何出此言?”
“本官且问你,昨晚你身在何处?”
“妾身一直在顾芳居。”
“你在做什么?”
“妾身感染了风寒,在床上歇着。”
“可有人证?”
“自然有郎中证明。”
红月的回答逻辑清晰,看起来确实毫无破绽。
可如果她真的是女飞贼,利用灵气控制脉象轻而易举。
而且魏衍是通过伤口抓的人,苏忘语认为不会有假。
果不其然,魏衍冷哼一声,呵斥道:“那为何你身上的伤口,与昨夜的女飞贼一模一样?”
尽管他并不懂得武道绝学造成的伤口,但衙役们懂啊。
经过他们的判断,红月身上那些仍旧新鲜的伤痕,很明显是灵气造成的。
更关键的是,大理寺排查了城内数万名体型相似的女子,唯有红月身上带有新伤。
红月低头看一眼宏伟的胸脯,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想到胸口忽然渗血……”
“啪!”
不待她把话说完,魏衍再次怒拍惊堂木。
“证据确凿你还敢鬼话连篇!”
魏衍抽出法令,丢在地上。
“来人,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看她还招不招!”
红月那一身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若非需要拿到犯人亲口承认的笔录交给圣上,魏衍都不想如此兴师动众。
贝齿轻咬樱唇,红月冷声道:“大人莫非打算屈打成招?妾身很多客人在朝廷任职,大人就不怕他们弹劾吗?”
魏衍脸色阴云密布,大理寺卿的职位权力重大,很多政敌巴不得他犯下错误,把位置夺到自己手里。
红月艳名远扬,许多身居要职的官员也对她垂涎已久,谁也不敢保证她能搬来哪些救兵。
倘若真找来与他敌对,且职位足够高的人,别说乌纱帽不保,甚至有可能让他自己锒铛入狱。
苏忘语看着骑虎难下的魏衍,沉思片刻,凑在距离自己最近的评事耳边,低声道:
“请大人帮忙带句话,让魏大人暂且休堂,晚辈有办法让红月开口。”
“断案的事你懂什么?休要胡言乱语!”评事低声呵斥。
除了魏衍,大理寺其他官员未曾一直跟着苏忘语,所以并不认可他的本领。
甚至还觉得,之所以能抓住红月,他们的领导居功至伟,苏忘语顶多算凑个热闹。
“反正也准备行刑,不如您将晚辈的话带到,到时魏大人自有定夺。”苏忘语淡笑道。
评事仔细想了想,走到魏衍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魏衍扭头看向苏忘语,沉吟片刻收回目光,重重拍一下惊堂木。
“先将犯人收监,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