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官:是指人死后,帮忙给死人洗澡沐浴换衣之人,一般都是已婚,年龄在三四十岁的男人,得命硬,不怕死人不怕鬼,这种活收入高,但是没有几个人适合做,毕竟和死人洗澡是个硬活,尸体还有温度的还算柔软一些,还好处理,像福德他爹这种已经发硬,那就累了,人死后尸体是比活人还重的,而且还硬邦邦的,不管是躺着沐浴,还是抱着沐浴,都是一件体力活。
洗澡就算了,还有更衣,硬邦邦的尸体穿寿衣,那简直是爽翻了,你得有技术,曾经有人给尸体穿衣服,把死人的胳膊扯断了,那人回家后,那死人的灵魂就一直抬着手跟着他,让他下去给他医治胳膊,那人硬是被吓得到处求医,弄封建迷信才有了好转,从那件事以后,就没有再去做这种活。
所以这活需要体力还要技巧,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福德走出去,喊了带头的白官,几人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把老人装进了棺木,就这样老人在第三天下了葬,起初家里一切都好,福德还觉得看相先生大惊小怪。
可是在老人死去一百天后,他家陆陆续续就出现了怪事,夜里有人在厨房吃东西,大白天有人在房顶唱歌,更诡异的是,福德的老婆,半夜经常坐在床上哭,后来神志就变得混混叨叨,一个人说话,一个人笑。
这下福德是真的怕了,连忙去镇上找了瞎子,结果老人附身了瞎子,就一直骂福德,说他没有良心,为了省钱,让他早早下葬,下葬投胎不了,家里还住了一群孤魂野鬼,天天扰的他不得安宁,得请人念经救他出来,他不想被那些鬼欺负了。
为了媳妇的命,福德不得不重新花钱请老人念经,这下家里才慢慢安宁了些,也是这件事的原因,所有附近的村子,就会在老人六十岁以后都提前必备棺材,就怕遇到福德家那种事,福德还算是幸运,没有出现死亡,只是妻子还是神叨了,要是家里出了人命,那更是不划算了。
眼下,棺材是安排好了,可是这杨国忠今天能不能入土,谁也不知道,柳先生和张叔不知道在准备什么,堂哥还没有醒来,母亲正小口小口的喂着他喝水。
“张叔,我爸今天可以入土吗?”杨天福看着棺木。
张叔抬头看了看天边,天色马上就要亮起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入土,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样折磨我们,不死也会被吓死的。”
众人熬了一夜,都瘫软的坐在了草上歇息,现在就等棺木上来,一切都好说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还是很忐忑,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没有完。
一是这杨国忠的尸体为何没有腐坏,却有臭味?二是为何死人还红光满面?三是堂哥为何会进去了棺木?第四是杨国忠一直都在缠着我,这事总得有个结果,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心里踏实。
没一会,远远便听到了几个年轻小伙的声音,许是棺木送来了,从家里来山脚的路程可以直接开车,倒是很快,十多分钟便到了,我们来时为何要走路,柳先生说这是对杨国忠的敬意,让他知道我们的诚意,然后放过我。
“你们下山几个,去帮忙抬一下棺木。”张叔拿电筒照了照已经呼呼大睡的几个年轻人,那棺木从山脚抬上来,要很大力气的,杨国忠出殡当天,光是抬棺的人都准备了三波,轮流替换。
几个年轻人极不耐烦的下了山,山上便只剩了柳先生张叔还有我们一家,杨天福还有几个妇女,显得格外的冷清。
“如果今天土葬不了,天福,只能火葬了,你什么意见?”柳先生看着棺木说道。
“火葬可以吗,那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爹一直迟迟不肯入土,唯有让他灰飞烟灭,断了念头,才不至于祸害活着的人,而且你看他红光满面,恐怕土葬极为不利啊。”
杨天福木讷的点点头:“柳先生,都听你的。”
“咳咳咳”堂哥的几声咳嗽,在这寂静的山上吓了我一跳,我激动的看着他:“哥,你醒来?”
堂哥呆愣的看着我,眼神模糊,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窒息中回过神。
“许凯,你醒了?”父亲也走了过来,堂哥呆滞的看着我们,许久慢慢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五六米远的棺木,又看了看我们。
“怎么了,哥,你是不是傻了?”堂哥这眼神太过迷离,跟个傻子似的。
他没有回答我,慢慢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许凯,你要去哪里?”父亲一把拽住他。
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父亲的手,走到了棺木前,一把掀开了杨国忠棺木上盖着的白布。
“许凯,你要干嘛?”柳先生立马问道,这诡异的行为着实吓到了在场的我们。
“盖起来,你要掀开干嘛,那是死人啊。”父亲说道。
我在母亲的搀扶下也走了过去,堂哥会不会真是变成傻子了,他就不害怕死人吗?为什么还要去看?
堂哥俯下身,静静的看着杨国忠的尸体,随即做出了让我们都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伸手去抚摸杨国忠的脸,这可把我恶心到了,那是死人啊,我看都不敢看,他竟然还用手去摸。
父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拽了过来,可他竟然大哭了起来,似乎还生气了,柳先生邹着眉头看着堂哥一举一动,朝张叔使了个眼色,张叔立马就转身走开了。
“柳石坤,你是不是要和我作对?”堂哥突然开了口,柳石坤?我今天才知道柳先生的全名,堂哥怎么会知道。
柳先生笑了笑:“杨叔,终于是现身了。”
杨叔?杨国忠?柳先生是说杨国忠那死老头现在在堂哥身上?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个个都吓的不敢出气,生怕下一秒堂哥会扑上来。
“张永云,你给我出来。”堂哥大叫着,眼球布满血丝,瞪得老圆,张永云,我倒是知道,是张叔的名字。
张叔慢慢从几颗树下走出,他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他手里拿了一捆柳叶,还有一把大刀,这些东西来时,我怎么没有看到?
“杨国忠,不要折腾你的后辈了,你要在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张叔举起柳树条,正准备朝着堂哥打下去。
“你敢打我?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情?我为什么入不了土,都怪这个小毛头。”堂哥一把拽住我,把我一把推倒在地,痛的我龇牙咧嘴的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惹到的杨国忠,明明是他先找上我的,为何说是因为我,才没有能入土?
柳先生和张叔也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