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最能有效的说话是什么,不只技巧、不是情商、更不是有说什么,而是对等,只有与人站同一水平线、同一高度,人们才会正眼看你,才会静下心聆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果不对等,纵使再多的花言巧语,人家连给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么去说服人家呢?就拿现在来说,宗烈为什么没有直接选择加入抗女真族的灭世大战中,而是先跑去商城求个身份,现在的他没有身份,他也是女真一族,他如果独自一人去,别说上战场了,直接下地狱,他在两边都落不着好,只有商城这棵参天巨树才能为他遮风挡寸。还有秋,南河人是多么高傲的一个种族,秋算得了什么,全能村出来的,又何妨,他们不想见你,你就得乖乖地等着。
南河起初非大河所属,只是出于长远来看,划入了大河的版图,南河可以没有大河,但是大河必须要有南河,不然大河就是处于一个四面皆敌的境遇,北面月轮,西邻高山,更还有东日在大海相望。大河更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国度,更也有更加久远的家族历史,他们的存在甚至更早于这个国家的诞生。南河四省,南河三族,南河虽然已归为大河管辖,但却保持着自身的高度自治,大河曾经也有想过将人口迁移到此,但是这里的排外性太强了,他们形成了家族的观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让人如何融入?也曾有过从内部瓦解,新上任的官员三把火,差点点燃了整个南河,更是惹怒了南河三族人,直接暗中派人冲进了府邸,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官员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当朝的统治者颇为震惊,一场战争蓄势待发,后来,也是因为种种原因,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停水城那边依旧会派官员前来此处任职,南河这边,只要你不干涉三大家族的切身利益,你们爱谁谁来,于是彼此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官员上任,南河人尊称你为一声大人,收了这里的钱,做了你该做的事,只要互不影响、互不干扰,彼此就和平共存。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奈之举呢?但是就拿这个家族观念来说,刻入人心太深太久了,又岂是朝夕间就可以轻易改的,需要几代人的不懈的努力,这一世,大河面目全新,大河更是有了一位新的女帝,她已经着手要彻底改变这一现象了。
这已经是秋在此处喝的第七杯茶了,然而主人就是迟迟不肯出来接见。曾经在这里,三族的祖先姬桓有三个儿子,姬季、姬孟、姬叔牙,三子,姬桓之后,后人又称三桓,三子后来各自成立家业,不以姓氏作为祖业,而是以自己的名作为后世之人的祖业,着实是如此的自信,三人之后又被人称为三公。秋,她今天要拜访的是三族之一的孟氏一族,可是人家就是迟迟不愿见你,把你晾在这,你又能奈他何?
就在丫鬟想要端上第八杯茶的时候,秋抬头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丫鬟听后一愣,等了如此久,主人不愿出来见面,她也没有办法,可这位客人好像也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主,好好生伺候着,突然听她开口,以为她生气问责自己,没想到一开口却也是吓了一跳,她急忙开口道:“我叫陈秋雨,大人叫我小秋即可!”
“你们这庭院的那棵芭蕉树长得可真是不错啊,碧绿其中,金黄在内,还有那前些日子下雨后的雨露,躲在那蕉叶蕊内,一点一滴地滑落下来,轻点在下面的花草绿绿的,你们这里的庭院,可真是别出心裁、环环相扣、布局开阔啊!”
“大人真是文才飞扬,我们这的别院设计,也的确是我们家主人自己亲手设计的,里里外外,他都一个包办的,院内那棵蕉树,也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品种、亲自栽种的,我们这些下人,有时都不能碰这些的。”
“此情此景,倒也还真是不错,你家主子真是一个有雅致的人,还有你小秋,其实更应该叫你小雨更好,听风沐雨,别院的蕉树流水听雨声不就是与你相应吗”
秋继续说道:“听雨、听雨,小时候躲在房中看雨打雷,隔着墙壁听风沐雨,然后再躺着床上睡上一觉,这样岂不是美哉,小雨,你说是还不是啊?”
陈秋雨听后本想跟着说好的一声,但是眨眼间就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急忙低下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是低着头帮秋换了第九杯茶,然后抓紧时间赶忙走了。秋坐了下来,手中继续捧着那杯热茶,静等主人的现身,没过一会儿,一阵咳嗽声响起,一个拥有富态显相的中年人,满脸的肉,却堆满了笑意,这就是孟氏当今的家主,孟庆。一副急不可切的样子想要冲过来,乐呵呵地双手抱拳,歉意说道:“久等、久等了,老夫着实脱不开身,人太忙了,怠慢了全能村的贵客,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不打紧,你说这话就严重了。”
孟庆笑道:“你请坐、请坐。”客气的样貌,着实差点让人忘了刚刚的隔墙一说了。
孟庆继续说道:“这里比不得停水城的阔达,不过好在这里的人情土风味韵存,不知秋姑娘可听说过我们南河的桂花糕啊,未听其名,先闻其味,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还有那巷子中的醉花鸡啊,嗯,那个味不管巷子有多深,那都是藏不住的,更还有我们南河自产的大米,尤其是自家亲手种的水稻米,早晚禾两收,煮出来的大米那都是香喷喷的,看起来都十分可口,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中午的饭食了,等会儿啊,就求秋姑娘赏个面子咯。”
秋只是笑了笑,客气地拒绝了,但是这还并没有完的。
“没关系啊,秋姑娘,咱们吃饱喝足过后,再差遣一辆马车,南河的吃,独一味,可是南河景,那也可是甲天下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面,秋看着眼前此人,笑意正浓,笑得眼睛眯起看不着了,一脸的肉的确也是除了笑,其他的都不合适为过了,不过也正是因此,盖住了他原有的脸庞,很难从眼神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谢谢孟伯伯的好意,小女子真心心领了,只是此次出行拜访,也是有任务傍身的,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啊哟喂,这声孟伯伯叫得我心坎里是真得舒服啊,老夫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膝下没有一个女儿,连生三个臭屁男孩,从小到大的,没一个省心的,真是叫人头痛哦,小秋啊,伯伯是否可以这样称呼你啊?”
“没关系,随便怎么称呼。”
“只要你不嫌弃,在南河,只要是我的地盘,你想去哪就去哪,不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碰上麻烦,就报上我孟庆的名号,就说是我说的,我看谁还敢拦着我这可爱的小秋侄女。”
“秋,在此先谢谢孟伯伯了。”
“客气了,客气了,都快是半个家人了,啊?哈哈哈哈……”
孟氏的家主一连串的嘘寒问暖,着实给人不少的意外,这哪像是一家之主,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疼爱着自己的小孙女。不问秋其意,就说明他已知秋其意了,更说明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了。
秋回答道:“南河之前的确是一个十分优美的国度,现在它要说是一个地方了,就像是一根参天巨树,枝干精壮,绿叶繁茂,果实可口,在这些迷人的外表下,更还有它底下盘根交错的深根,一节捆一节,驻扎在这暗不底的泥土里,拼命地汲取土壤里的养分,精壮了自己,要想成长为如此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少不了根最为辛勤的付出了,甚至有时候都可以这样认为,如果不是根的贪婪吮取,也就不会有大树木的茁壮成长了。”
孟庆说:“是啊,在这南河美丽的外表下,总是少不了那些在底层最为无私奉献的人们。”
这又回到了秋的主题,秋说:“所以当下正好就有一个完美的契机,疏通北边的大河分支,三支汇聚于南河,让大河的溪水流进南河四省,这样既能缓解北方的洪水之灾,同时又能灌溉到南方的稻田,补充南河常年性水源不足,更还有一点是,水路的疏通,以后会让南北两河的人民来往更加频繁亲密,交通便利,更是能够带动更多的产业发展,不是别的,就说孟伯伯的桂花糕、醉花鸡、南河大米,这三样,当天早上备好,当晚便可抵达北方城郡,别说香味不怕巷子深了,这回更是跨越遥遥千里之远,飘往遥远的停水城,想必我们的陛下是很乐意尝一尝的。”
“我们大河,以大河这条河流命名,相传遇城则水停,于是又建都停水城,我们这次将大河引进南河,终入大海,这不是堵、也不是停,而是疏,大河穿过南河四省,惠及四方,大河穿越大河,让我们这个国家成为一个真正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