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一个白天,所有人又都在白秋雨家开了一个小会,会议内容是关于如何彻底解决这次灾情危机,萧炎凉不愿相信他们这些人,他早已在暗中操控好了一切,本该就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去相信外来之人,倒是只有白秋雨神色正常,他早就明白结果是怎样的,甚至来说,他自己又何偿没有从中获取到哪些利益呢?
秋率先说道:“我和萧炎凉立下了个对赌协议,只要能完成这次任务,我们不但可以完成考核,而且还可以放开手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但首先要做的就是手中有足够的对赌砝码,这样对方才可以拿出自己的利益来交换。”
一旁的白秋雨有些好奇,他自己虽然不用参加任何考核,但是他很想知道这些人会有什么办法来破开这里的疑难杂事,于是他问道:“那你们的砝码是什么?要怎样去获取对方的投注呢?”
还没有等秋的回答,折离镜开口道:“事已成定局了,该瓜分的利益全都已经被他们拿走了,即使说他让我们放手去做,可是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那些人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
秋回答道:“我们的砝码便是我们自己,他要的是我们能够为他获取利益的能力,而我们要的是这场灾难中能够少死几个人,其实这场灾情远还没有结束,我们只知道大雪过后的情景是最可怕了,因为冬雪消融会变得异常寒冷,而且你看外面的大雪虽然没了,但是那冰面已经厚的可以立人了,说明这场雪还要一段时间,但是我最害怕的还是春季来临之际,那个时候,农田需要播种,百姓只有耕种了,才可以有吃的,随着这场大雪的降临,产生了另外一种恶劣的场景,那就是资本家对土地的巧取豪夺,他们劫掠那么多的物资只是为了拿来卖钱吗?不是的,卖不了太多钱的,他们是为了垄断整个市场,让物价飞速上涨,他们看重的不是从那些灾民身上获取到更大的利益,而是那些依旧还手握一亩三分地的人,只要将这些人的土地全部抢来,来年的市场上,就是那些地主家们说了算的事情。”
折离镜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秋说:“已经被他们吃进去的东西是拿不出来了,现在只能做小修小补的事情,开源节流,就像战时状态,我们先从各个环节中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支出,重点还是要放在市场上,抬高市场物价其中必然是有一道千丝万缕的利益网,他们的源头肯定是临安城中的达官贵族的提供的保障,官商勾结这种再也不是什么鲜见的事情,我们干不过那些背后的强大势力的,只能剪掉他们的其中一些羽翼,谁得到的庇护少,谁又是那种动了也无足轻重的,我们就先铲除掉,偌大的市场,他们是不可能全部照顾的来的,当然,这些也只是延缓之计,更大的方案还是得需要上头的认可,出具物价的抬高限制,打破市场的垄断,限制土地的吞并,我说的这些,全部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权力,行使任务的权力,这个,只能萧炎凉赋予我们,”
折离镜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换种更为简单的做法,只要让整个市场多些粮、多些物,让这个市场运作起来就行。”
白秋雨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说让大河提供更多的物资,再严打其中的贪污受贿的环节,但是根本就行不通的,先不说这其中的运行环节必然牵扯到利益纠葛的问题,就谈大河的国库,里面其实早就亏空了,这次强行带来的十万石粮食,都是其他地方勒紧裤腰带挤出来的,还有之前从其他小国度中抢来的,大河看似是世上最为富裕的国家,其实他手中能够真真正正拿出来的现金并没有什么多少,绝大多数货币其实都在这个市场上流通着,资源不停地互换才是这个市场维持的关键,所以说这种市场其实也十分脆弱,可能一发生意外,就会像泡沫一样,一碰即碎。”
万天成说道:“那看来萧炎凉所做的大米换麸糠其实还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秋继续说道:“粮食的话,他说的没错,国库早已被榨干了,只有麸糠可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萧炎凉看到未来的价值,他要的回报是投注于未来那些存活的人如何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让他能够确切的知道自己的投资并没有错,所以我打算过几天请他来喝杯茶,目的不是让他改变现有的政策,而是让他更加能够信任我们,让我们可以放手一搏。”
这场交易进行的很完美,这杯茶,喝得也很惬意,先由万天成,微身30度以示欢迎尊敬,悄以颔首,期待贵宾的大驾光临,模仿对方的脚步,把握三尺的距离,右手为尊,脸上时刻带着微笑,半边脸要让客人看到你的微笑,另一边的脸掌握前进的方向,如有临时应变的情景,这时便是万大才子挥毫泼墨的时刻了,等上了中堂,距上座有六尺时,这个六六大顺自然需要贵宾来碰个满堂彩了,站在贵宾的右手边,右手掌挥向贵宾的座位,左手轻轻地向前摆动,其中之蕴不言而喻,等对方座万天成再落座,座前看下对方的脚底与手指,也还有自己的身边微貌,细节知晓对方的来意,看清他的合作程度有多少,自己要使出多少份力量,反观自己是否做了很好,有了充足的准备,低头是短暂地观察,抬头是瞬间的礼貌地微笑,双眼平齐对方的视线,对方人高则,需要仰视对方,人矮,莫要俯视对方,要弯下你那宝贵的腰,低下你那珍贵的头,屁股不要一下子占据整个座椅,先要坐个三分之一,等贵宾完全融入这个氛围之中,再慢慢地以舒服的姿态坐稳,千万不要得意时跷起你那二朗腿,更不要比对方的还要高,久了,可以将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注意脚尖要朝下,这是和二朗腿最大的区别。第一要谈,不要直入主题,因为这会是非常严肃且漫长的过程,而且贵宾初来乍到还没有短暂地适应此处的环境,刚刚地低头一看,就起了至关重要的环节了,可以知晓对方有什么爱好、习惯、出门时遇见了什么事情,先把找彼此的共鸣点,把气氛暖和了,接下来顺理成章地可以进行下去了。
折离镜做了一些小润色,一场精彩的对决,又怎少得了气氛的烘托呢?点一根薰香,不是为了怡人,而是为了振奋,但又不能让对方太过于清醒,这就考虑到气流的变化,这时候就是万天成对地理气候变化的掌握了,要时时刻刻注意风速的方向,但又不能太过于明显,所以这时候就是林依依出场的时刻了,美丽总是可以拉近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先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在你这边,当然,对方这种久经商场的人很快就能从中清醒过来,虽然时间不多,但是这其中足以满足我们上药的时间,这种药夹含着两种气味,一种密度高,安神却又不至于犯困,一种密度低,闻之让人心旷神怡,要充分地占据地利优势,压榨对方思考的空间,激发自己的想象能力,这种新药的特性恐怕也就折离镜造的出来,所以说我们也要保持在上座的姿势,客即是客,再贵也不能出现喧宾夺主的场面。
接下来就是天时,药的特性发挥会受制于气温的变化,我们既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又不关闭家门玩打狗的游戏,所以说白秋雨得站出来了,大河停水是他的国度,此处更是他的家乡,闻着这里的气味长大的地理学家,哪怕此处有一团狗拉的尿,想必他也知道是谁家的狗干的。风速会制约着药效的发挥,白秋雨必须时时刻刻掌握气温的变化,前前后后三分钟,必须提前算出风向的变化,是有利,还是不利,风中哪怕有一丝海上吹来的咸味也必须得判别出来,还有就是房屋的选址了,建筑结构是有利还是有弊,上到天窗的设计,下到地板的铺设,角落中的灰尘都不能允许太多,对方喝水的杯子要留水三分满,椅子的舒适要让对方难以脱陷,墙壁的图案更要凸显我们的强势。
天时地利已经占据,是时候发挥人和的一刻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短时间内难于开辟出属于我们的新天地,但是我们抓住对方缺什么、对方就越需要什么,万天成可在此地设置驻扎地点,每时每刻都要派人去传播我们的信息,让对方知晓我们拥有对方需要的东西,林依依,你人美心也美(说这话虽是违心意,但此时也不乎自己骗自己了),更是早早懂得在社会中如何打交道,况且和一个美女说话,想必第一印象都是好的,见什么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从一个人身上细微的变化就可以知晓此人的想法变化,想想看这种事情虽然我们大多数人也可以做到,但是同样的话、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解决办法,换个人去做效果往往是大相径庭的,就好比如这种事情如果换成苏晨枫去做的话那后果可想而知了,这就是学会为人处世的人格魅力。
我们这次的对手绝对不是一个善茬,虽然我们赢在了时代,但是对方的经验却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的地方,所以很有可能出现突发情况,而且上面的这些措施,太多太细太杂,要让一个人记住所有,还必须得完美发挥才能,更得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且迅速做出快速的反应,想想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在不同的领域达到炉火纯清的境界,但是如今我们却有了这么一个人了。秋,她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存在,就好似神,可望而不可及,她将成为轴心人物出场,压得住整个场子,来与对方面对面的进行最后的明面与暗面的交手,内心上的博弈,语言沟通上的技巧,面部表情变化透露的信息,彼此间的耐心长短,处在千变万化的环境中,大脑要飞速转动,更要保持长久的动力,只有最强者才可以在这场决斗胜出,秋,是上天的赠予,不可多得,所以,这次除了她,在我们这群未出的小茅庐前,只有她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有缺点的,只要找到这些,我们就可以击败对方,同样的,对方也可以从中找到击败我们的方法,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没有全能的,如果有,那也注定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那如何避免被对方找到弱点呢?不用对方找,我们主动把弱点亮出来,看看对方愿不愿来,打开城门等待敌人的攻击,不怕他们不敢,就怕他们不敢来,苏晨枫会是第一个做为这一届全能村的代表人物,所有的公共场合都由他出面,所有的应酬他来参加,所有荣耀也由他享受,当然,所有的黯淡也将会由他来承担,我们要以最弱者的姿态去挑战那些世上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类,到最后他们会发现,我们才是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峰、去俯瞰整个人间的最高者,世上本无全能,又何来苏晨枫之说呢?
人性就是这样的,你要看他有多丑就会有丑陋,你想要从中获取他的美,也能发现其中的美好,但是我不介意先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摩其他人,在这场博弈中,也就是说,自身的实力才是不让对方看低我们最大的资本,只要自身的拳头够硬,就不怕有任何人敢来欺负我们,更不会有人敢小看我们。完颜宗亮,他只要随便站在某个地方,他自身的那种气质就止不住地喷薄而出,不要敢碰,就算与他对视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你,也许世人会把他看成一介武夫,一个打手,全能村的看门者,但是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何谈活着出去大展身手,我想在场的每个人都会常常受到这种诟病,就是空有一幅才能在其中,遇见一介莽夫就啥也不是,就会动个嘴皮子,只有一张嘴的本事,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话流传已久,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不过也好,对方的骄傲自大,我们就越有机会去击败对方,攒够一拳的力量,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就要一拳,打向这个世界。
我猜我们已经赢了,我也不允许我们输,最重要的是我也没有准备谈叛破裂的礼节准备,赢了倒是有以下一套试试:对方起身,我们立马跟随,依旧微身30度,快步走到对方右手侧,先以礼貌性地挽留对方在这吃个饭或者逛一逛之类的,对方真地要走,走到贵宾身前三尺,右手指路,左手这时就不要再动了,这已经不能再表示欢迎,而要表现地像惜别的样子,把整个背影留给对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能再微笑了,要一边走一边叹气道为什么不多留留,反正又有多想要对方留下来的意愿通通表达出来,哪怕是讨厌,也要强行装下去,愿让自己觉得恶心,就说明你的表演可能越贴近实际,等真的出了大门口,整个身子回过来,左手抱手右手,45度的以礼相别,不要急着走,一直目送对方的离去身影,直到对方是真真正正消失在你的视野之中,最后,你关好自己的大门,可以对着天仰天长笑,对着地疯狂乱踹,只要你开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又很不顺利,虽然萧炎凉同意了这场赌注,也许可了我们的要求,但是我们所有人神经上的那根弦依旧紧绷的厉害,因为现在还只是个开始。秋看着外面的天空,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止,接下来正是冰雪消融,万物交替之的时刻,只有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活下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个世道是该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