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楚楚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
“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吵成这个样子?”
沈楚楚揉了揉眼睛,她自认为睡觉还算踏实,一般不容易被吵醒,但是这一次这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
“娘娘,凤华宫着火了,您先别出来,外面乱得很。”
采玉匆忙进来解释。
闻言,沈楚楚睁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着火?”
而且眼下是冬天,不容易发生火情。上次宁氏那个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他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呢?
沈楚楚本能地联想到今天早上墨兰说过的话,她说白贵妃不像是疯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有人伤亡?”
采玉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白贵妃……殁了。据说大火就是从她的宫殿开始烧起来的,而且,当时还有宫人看见,是白贵妃自己动的手。”
“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说白贵妃疯了,一个疯子放火烧了自己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的确如此。
可联合今天墨兰说过的话,沈楚楚便开始怀疑,这件事到底是真的假的?
“还有什么线索吗?那白氏的尸体……”
人死了,尸体总是要在的吧?
采玉脸色更加为难,“没有尸体,宫人们都进去找了好几遍,什么都找不到。有可能已经被烧成灰了?”
这些都有可能。
但是也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这场火灾是他们预谋已久的,白贵妃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这场大火脱身。
“死了,找不到尸体……”沈楚楚喃喃自语,蓦地冷笑,“墨兰说的果然没错你,她一直以来都是在装疯卖傻。”
“啊?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很简单,因为她一直是我们注意的重点,无论是我还是德妃,又或者是陛下,多方势力都会盯着她,她想要脱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装疯卖傻,降低我们的注意力。”
恰好,这段时间德妃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为她提供了这个上好的机会。
德妃还没死,白贵妃便已经忍耐不住,策划了这一场大火。
不过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楚楚暂时还想不明白,她揉揉眉心,左右已经被吵醒,还不如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凤华宫外,萧辞冷着一张脸。
这种情况直到沈楚楚前来才有好转。
众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纷纷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沈楚楚。
“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多穿一点。”萧辞眉头紧锁,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沈楚楚身上,这才牵起她的手。
“被吵醒了,干脆就来看看。宫里这段时间出了太多事情,陛下觉得,这是人为还是意外?”
细数一下,这段时间后宫的确真真假假地死了不少人。
首先是宁氏和清雪,其次又是德妃,现在又轮到了白贵妃。
沈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宫人们个个瑟瑟发抖人心惶惶,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冻的。
“她没死。”萧辞言简意赅,眸光却越来越冷,“果然,这个女人这么多天一直是在装疯卖傻,恐怕是瑞王那边等不及,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做了什么手脚。”
总之,白贵妃能这么着急离开,必然是有后路的。
正说话的功夫,禁军统领王威面目肃然走来,拱手行礼,“陛下,臣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看样子仿佛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带上来看看。”
萧辞大手一挥,翠柳的尸体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果真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采玉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就是翠柳,奴婢曾见过她手腕上的一颗红痣。”
沈楚楚默然,“她太狠了,翠柳跟着她这么久,一直忠心耿耿。”
最后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明明,她以前的性子不是这样,这次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能做出如此毒辣的事情。”
翠柳知道她不少事情,为了永绝后患,她居然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不放过,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不用管她。”萧辞捏了捏沈楚楚的手心,转头对着王威吩咐,“查,将凤华宫上上下下都给朕查清楚,凡是伺候过白氏的人全部审问一遍,还有白氏这些日子究竟都做了什么,朕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明白了吗?”
王威不敢迟疑,连忙应下。
白贵妃死因有异,加上萧辞对她有恨,就连一场明明白白的葬礼都没给她办,只是叫棺木在灵堂上停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用普通的妃位礼制下葬。
而在京城的某一个客栈里,白贵妃捏紧了手指。
“他倒是厌恶我,居然连一点名声都不愿意给我,甚至……”
甚至还默认文官细数了她的十宗罪,然后顺理成章地剥夺了贵妃位置,直接下葬,当真是死了也不叫她安宁。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冷笑,“只有你才会觉得他顾念旧情,倘若你早点下手,你我今天也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王爷!”白贵妃咬唇,眼中波光粼粼,“那时我如何能想到今天,再说先前我在宫里被那沈楚楚压在头上,哪里有机会动手。”
弑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现在虽然做了预言的梦,可梦里的场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如何能做到?
瑞王摆摆手,“罢了,你我争执这个如今早已没有任何用意,本王让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吗?”
提起这个,白贵妃眼眸微亮,下颚自然而然抬起,“自然,我装疯卖傻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明天开始,这皇宫就要变天了,到时候,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瑞王眼眸微沉,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美丽的脸,“白氏,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机会了。本王已经没有耐心和退路了,倘若这一次失败,你我必死无疑,明白了吗?”
白贵妃咬唇,急忙证明,“不会的王爷,妾身做过一个预言梦,梦中妾身亲手杀了皇帝,您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这天下一定属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