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沈楚楚惊呼。
德妃眯了眯眼睛,冷笑,“果然,我就知道你认识。当初你手腕上的伤口分明就是给蛊虫放学所致,只可惜你巧舌如簧,皇帝表哥和姨母都故意偏向你。可怜颜嫔,她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你想做什么?”沈楚楚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德妃现在已经完全陷入癫狂,她冷冷地看了沈楚楚一眼,“你说呢?我做了这么多,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姨母啊姨母,可惜您老人家一片慈心待错了人,倘若您不偏心,今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德妃眼眸通红,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太后。
沈楚楚惊呼,“你疯了,太后的毒是你下的?你疯了吗?太后可是你的姨母,她对你那么好,你没有心吗?”
“哈哈哈哈,对我好?”德妃深吸一口气,讥讽道,“别傻了,她要是真的对我好的话,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她明明有这个能力帮助我,但却什么都不做,这也就算了,她为什么偏偏要阻拦我?”
德妃早已被恨意淹没,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眼上落下的两行清泪。
“我的好姨母,你让玉娥进宫之前不是说会照顾玉娥一生吗?现在,您也该为玉娥真正做些什么了!现在,只要您死了,沈楚楚必死无疑,便是皇帝表哥再偏心也不可能偏心到这种地步。”
德妃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沈楚楚却捏紧手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扬起蠢蠢欲动的手。
她气得浑身发抖。
畜生!
“你为了除掉我,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张玉娥,你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太后是偏心我吗?她只是不想看着你走弯路,你知不知道太后她……”
沈楚楚蓦地住口,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罢了,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了。张玉娥,你可知,你做了这一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到时候,即便是太后也不会原谅。
“我当然不后悔!”德妃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沈楚楚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低头笑得嘲讽,“没想到你为了除掉我还真是煞费苦心,恐怕当初颜嫔盯上我手腕上的伤口时,你就已经在设计了吧。”
当初有人怀疑过她养蛊,即便颜嫔死了,但是这种观念是深入人心的,不可能摆脱。借此机会,太后中蛊而死,大家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她。
虽然这样没什么理由,更没什么证据,但有些时候,也不需要理由和证据。
只要有这一份怀疑在,她就不可能好过。
即便萧辞相信,张家也不会就此罢休。说白了,她现在身为贵妃,不能有任何弱点。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张家就会虎视眈眈地从她身上叼下来一块肉。
而德妃要做的就是这一点。
“你知道了又如何?”德妃冷哼,眼眸得意,缓缓打开盖子,准备将盒子里面的蛊虫放于太后身上。
那蛊虫很小,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自然而然地找地方钻进去。
沈楚楚目光环视四周,突然发现一块碎瓷片,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丫鬟留下来的,但这是一个机会。
她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德妃手里的蛊虫现在还没有接触到太后,她还有机会。
沈楚楚缓缓靠近,捡起那块碎瓷片,心中懊恼,都怪她这一次太大意,没有做好准备。
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德妃居然能在这一场局里面拿出蛊虫,就算是毒药都比蛊虫强!
“你先别激动,你不就是想要这个贵妃的位置吗,我让给你,只要你放过太后。太后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姨母,换句话说,就算你今天能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那你也是当事人,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就能全身而退吧?”
沈楚楚一步步引诱,“就算没有证据,你觉得陛下会相信你吗?只要陛下有一点怀疑,你这辈子都和那个位置无缘!不如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德妃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沈楚楚,你自己蠢,难不成还以为我也是个蠢货?你害怕了对吧,没想到啊,咱们一直理智的贵妃娘娘,居然也会因为害怕说出这种话,真是心想呀。”
她痛快地大笑起来。
沈楚楚眸光一闪,却在这个时候猛地向前,手中瓷片朝着她手腕而去。
“啊!”
只听一声尖叫,德妃的手腕上迅速出现一道口子,血迹喷涌而出,那盒子里面的蛊虫瞬间被激活!
原先,蛊虫只会钻入接触到的第一个人身体中,属于无差别攻击,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德妃的血出现在这里,如同一块上好的血肉,诱惑着蛊虫!
方才德妃手一抖,盒子摔在了地上,蛊虫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现在,她眼眸突然猛地大睁,忽然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沈楚楚被她吓了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是蛊虫入体。
她神色极为复杂,看着德妃面目扭曲的在地上打滚,她努力朝着沈楚楚伸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求救。
“救……我。”
直到现在,德妃才开始真正的感到后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疼痛感。这只蛊虫是她当时精心挑选,一旦入体,必死无疑!
太后的身体早就已经坏掉了,蛊虫入体后只会当场去世,没有半分等待。
可她就不一样。
她得身体健康,就算是最厉害的蛊虫入体也要在她体内翻滚一段时间,这种感觉简直让她比死了还难受!
“救我!”德妃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沈楚楚大吼。
这一切发展得太突然,沈楚楚深吸一口气,脑中迅速理清思路。
不管怎么样,德妃就算该死,也不该死在这里,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她大声呼喊,“墨兰,叫盛太医,来人!叫太医!”
整个寿康宫乱成一片。
一场法事,终成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