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是陛下定下来的,公主若是对本宫的能力有所怀疑的话,大可以去找陛下。”
沈楚楚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威严与压迫感并重,让人莫名心悦诚服。
大长公主面子上挂不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瞧见沈楚楚的脸色,她又闭了嘴。
众人感觉到大长公主和沈楚楚的气氛不对劲,纷纷不敢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错觉,本来以为良妃死后,婉贵妃在后宫便孤立无援,气焰也会收敛几分,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旺盛。
此时此刻,她的身上真的有一种中宫的威严。
大长公主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她虽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在宫里长大的,察言观色是本能。
眼下势头不对,自然不会愚蠢到找这种不痛快。
大长公主闭嘴后,气氛便融洽了许多。
沈楚楚又借机说了几个自己的计划,在命妇之间迅速达成某种共识。
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若是都没有,那就要出人。
兴办学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要办让平民女子读书的学堂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娘娘所言,臣妇们都已经知晓,您放心,此等利国利民之事,臣妇们务必做到。”
“诸位夫人能有如此觉悟,本宫甚是欣慰。”
沈楚楚现在心潮澎湃,命妇们自然也是心中满足,他们有些人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人趋利是本能,他们更多的还是为了自身。
只要能做好这件事情,就能为自家夫君谋得好处,他们自然愿意。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德妃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连带着徐贵嫔也安静如鸡,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别有用心。
直到所有命妇都离开后,沈楚楚才专门喊住德妃,“今日/本宫见你不发一言,可是对本宫的决议有意见?”
德妃皮笑肉不笑,“娘娘多虑了,臣妾觉得您的计划完美无缺,外有命妇帮助,内有陛下支持,娘娘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
沈楚楚挑眉,忽然来了点兴趣,“此言差矣,陛下和命妇的支持是一回事,本宫更希望你们这些后宫的姐妹支持。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
德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呢?
这分明就是薅了外面的羊毛还不够,连她这个死对头都不放过。
德妃咬牙切齿道,“娘娘说的是,待回去后,本宫便献上自己的一份力。”
谁知,沈楚楚还是不肯放过她,“妹妹能有此觉悟自然是好事,但也不要忘记还有张家。诸位夫人都做出了如此之多的贡献,张夫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沈楚楚笑意盈盈,德妃的脸却是又臭又长,她强忍着才能让自己失态,索性胡乱点点头,“臣妾告退。”
瞧着德妃落荒而逃的背影,采兰笑得肚子痛。
“娘娘,您这和刺德妃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却没有一点好处,能够落在她头上,这也就算了。
她乃至她的母家甚至还要给死对头付出,偏偏他们还没有反对的理由。
因为此事是萧辞倡导的,德妃但凡敢说一个不字,第二天萧辞就能够立刻治他们的罪。
她不能也不敢!
“你以为她有多无辜,大长公主和德妃是一丘之貉,方才本宫镇住了大长公主,德妃却还使眼色,分明就是让别人去做她的刀,好在长公主不是个蠢的。”
沈楚楚冷笑,转而又问到另外一件事情,“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寿康宫一切如常,只是德妃这几天出入的很是频繁。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采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奴婢想多了。太后的病情明明都有所好转,可是每次德妃离开之后,病情都会加重,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你的怀疑没有错,这件事的确和德妃脱不了关系,继续盯着就是了。”
每次提起此事,沈楚楚便会纠结。
倘若此事真是德妃做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太后对她一向很好,况且还有亲缘关系,于情于理,德妃都应该抱紧太后大腿,而不应该设法除掉太后。
沈楚楚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恰好此时芳若姑姑求见。
她眼前一亮,赶忙让人请进来。
“见过贵妃娘娘,今日娘娘生辰,太后让奴婢将贺礼送上。”
沈楚楚颇为错愕,睁大眼睛,“太后如今身体不适,本宫何德何能让太后挂心。”
芳若姑姑笑了笑,“娘娘多心了,这礼物是太后一早就备上的。仿佛是您哪一次提了一嘴,太后便一直记在心里,亲自选了又选,本想亲手交给您的,没想到却病成这样。”
说到这里,芳若姑姑眼眸暗淡了几分,其实她还有话没有话。
当日太后准备的不仅仅是这一份礼物,还有一封太后懿旨。
“娘娘对本宫的厚爱,本宫无以为报。”沈楚楚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姑,本宫想问问,最近德妃来寿康宫的频率高吗?”
芳若姑姑脸色变了变,虽不知沈楚楚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德妃娘娘这段日子几乎每日都要过来,有时是给太后按摩,有时陪太后说话,一片孝心。”
多余的话,芳若姑姑便不再说了。
沈楚楚却陷入深思,这样一说,她脑中突然浮现一种设想,德妃给太后下药会不会只是想让太后一直病下去。
只有太后病着,德妃的孝心才能真正被宣扬。
“不对。”
沈楚楚面色复杂,还是有哪里对不上,倘若真是如此,德妃没必要下死手,可她现在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要在不知不觉中要了太后的命!
“姑姑,接下来的话本宫可能会有些冒昧,敢问德妃和太后之间……可曾有过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