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的人走后。
赴月轩的每个人脸上的欢喜都是溢于言表的，他们是真心实意为沈楚楚感到高兴，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采兰。
“娘娘进宫晚，大概还不知道，您的贵妃服饰要比白贵妃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她眉飞色舞地说道，“当初白贵妃才一进宫做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惹得前朝后宫都议论纷纷，太后也不悦，私下和内务府商量了几句，让白贵妃在册封礼上出了好大一个风头呢。”
“正是，奴婢也记得这事儿。”采玉赞同地点点头，“奴婢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册封礼上，太后直接说了八个字——德不配位，必有所失。”
这八个字可以说是当众打了白贵妃的脸。
说话的功夫，寿康宫的芳若姑姑也来了。
“奴婢见过娘娘。”
沈楚楚连忙去扶，“姑姑客气了，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后娘娘有吩咐？”
感受着沈楚楚这样恭敬谦逊的态度，芳若姑姑心中感慨，难怪她能获得天子和太后的同时喜爱，这样的样貌和心形，属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太后听说内务府给您送来了服饰，特意让奴婢送了一件足以搭配的首饰过来。”
芳若姑姑招招手，很快便有内侍们抬上来一个檀木箱，她珍重又小心地打开，露出里面金光闪烁之物，竟是一顶头冠！
“这是太后当初刚进宫时，先太后留下来的东西，算是老物件儿了。太后与先太后感情颇深，这么多年一直不舍得，现下交给娘娘，也是太后的一番心意。”
沈楚楚受宠若惊，“这……这也太贵重了。”
太祖皇帝可是大庸一代名帝，在位期间曾开创了许多先例，而且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可谓人人敬仰。
先太后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奇女子，是京城有名的帝双娇之一，和太祖鹣鲽情深，只可惜他们生下的孩子先帝就……平平无奇！
甚至可以说一点都没有继承到爹娘的好，前朝无功无过，后宫不得安宁，平白耽误了太后这样的女子。
沈楚楚爱惜地摸着发冠上展翅欲飞的凤凰，忍不住道，“姑姑，这凤凰是不是不合礼制？”
芳若姑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当即笑道，“太后说了，有些东西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娘娘留着就好。”
沈楚楚明白太后的意思，可太后为什么不等到那一天再把东西给她？
按照她对太后的了解，太后最守规矩，即便心中早已确定，也不会去做那些不合礼数的事情，眼下这样实在惹人好奇。
“姑姑，太后近来身体可好？小厨房里做了些太后喜爱的甜口小食，不如本宫跟着一起去瞧瞧吧。”
仔细算算，她其实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去陪过太后了。
芳若姑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楚楚会这样说，微微笑起来，“好。”
……
太后喜爱甜食，但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吃太多糖。
因此沈楚楚又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有甜味儿但并不是特别甜的东西，芳若姑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感慨，“娘娘当真心灵手巧。”
早就知道沈楚楚有一手好厨艺，但听说和亲眼所见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至少现在芳若姑姑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沈楚楚笑了笑，“家中祖母身体不好，我便学了这一手。”
说罢，她将做好的东西装进小篮子里面，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楚楚将小篮子交给采兰，这才轻轻道，“咱们走吧。”
芳若姑姑神色复杂，缓缓点点头。
众人到了寿康宫，太后正躺在榻上看书，芳若姑姑见了脸色一变，忙上前提醒道，“太后，您怎么又开始自己看书了？奴才们就在旁边，您若是不乐意让他们念，请德妃娘娘过来也是一样的呀？”
太后年纪大了，眼睛越来越不好，所以很少自己看书。
“你呀，就是太着急，哀家今日感觉没事才读的，你瞧瞧这些书，虽说不怎么规矩，但打发打发时间，感受一下他们年轻人的想法，哀家也觉得年轻了不少呢。”
说罢，太后才瞧见站在后面的沈楚楚。
“婉妃来了啊。”
沈楚楚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太后，又往采兰那边招招手，笑道，“臣妾收到了太后的厚爱，无以为报，干脆做了一些小点心，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太后微怔，瞧见那秀气的糕点，眼底露出几分怀念，“你这丫头倒是很久没给哀家做过这些吃食了，上一次瞧见时，你才刚进宫不久。”
沈楚楚脸红了红，“您若是愿意，臣妾就留在这里天天给您变着花样做这些。”
“哪里的胡话，都是要做贵妃的人了。”太后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沈楚楚才不怕，不依不饶地撒娇，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她一直在寿康宫待到天色渐晚才回去。
本来还想在寿康宫用一下晚膳的，但是太后看着实在没什么精神，沈楚楚不敢打扰，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沈楚楚一直没怎么说话，采玉采兰也不敢问，任谁都能瞧出她心情不好。
直到回了赴月轩之后，沈楚楚才开口。
“你们有没有觉得太后有点不对劲？”
采玉和采兰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娘娘是不是想多了，如今天气凉了，太后历来身体不好，不爱出门不爱活动也是有的。”
“不是。”沈楚楚蹙眉，托着下巴深思，“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没精打采，也没什么胃口。”
方才她送过去的那些东西，太后只咬了几口就放下了。
难道是她的手艺变差了？
“娘娘别太担心，太后身边有芳若姑姑，还有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他们日日照顾着太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沈楚楚叹口气，捏了捏眉心，“也只能如此了。”
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尤其是太后提早将先太后的发冠提前交给她这件事。
算了，兴许是她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