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来家里,说是能帮咱们找到杀害你弟弟的凶手,还能帮咱们报仇,只要你稍微做点事儿就行,事成之后,他能给咱们家这个数。”
苏父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叫人偷听了去。
他弓着身子偷偷凑过去说,“月娘,那人看样子是有大来头的,不比韩家差,事儿要是办成了,咱们家可就真翻身了,以后一辈子也不用靠着韩家过日子,你也能在韩家面前抬起头,等将来夫人一死,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
月姨娘听得眉心紧蹙,坐直了身子,“爹,你知道这人底细吗?当真能给咱们这么多东西?还有他要我做什么?”
苏父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爹还能害你不成?做的事不难,我问你,府上最近是不是来了几位贵客?”
“是啊,那不是夫人搬来的救兵吗?”月姨娘还在纳闷,没想到苏父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我怎么能知道,总之那人说了,只要你给她下点药即可,这就是药物。”
说罢,苏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匣子,可真正打开的时候却险些被里面的东西吓死,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药,而是一只正在蠕动的虫子,不算大,但却极其瘆人。
月姨娘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才没叫出声,“快合上,快合上。”
父女俩都吓了一跳,拿着盒子的手都在发抖。
“月娘,这事儿你得干啊。”苏父咬牙,一狠心将手里的盒子塞给月姨娘,“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惨死没人报仇?”
“……”
月姨娘闭了闭眼,“好,我听爹的。”
晚上,萧辞回来之后面色有些沉重,沈楚楚连忙捡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他冷冷一笑,“现在留着他还有些作用,不着急,墨兰和柳兰用的可还合心意?”
沈楚楚点点头,“他们很好,你留他们给我……”
萧辞深吸一口气,反握住沈楚楚的手,“嗯,现在局势不稳,明日起我就不回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两个丫头的身手是一等一的好,他们能护你周全。”
“可是瑞王派的人来了?”沈楚楚心揪起来。
“嗯,我小看他了,他还策反了安王,不过不要紧,我早有准备,你只管安心在这里,韩家上下都会护你周全。”
“皇城怕是也不安全了,还好你在我身边。”萧辞长叹一口气,眼中隐约闪烁着兴奋的光,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些不成?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兴奋,这只是第一步,萧瑞,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夜,沈楚楚过的忧心不已,不过她向来内敛,就是有什么情绪也不会暴露出去。
送别萧辞时,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好,照顾好自己。”萧辞揉揉她的脑袋,转身离开。
萧辞一走,沈楚楚的心里空落落的。
墨兰和柳兰两个丫头都不太会说话,很是寡言,主仆三人加在一起凑不出三句话来,气氛实在沉闷的厉害。
好在外头有人过来,是韩夫人和月姨娘。
“她来做什么?”沈楚楚喃喃自语。
思考的功夫,月姨娘已经进来了。
“贵人。”她这一次瞧着倒是规矩了许多,并没有先前那样娇娇绕绕的姿态,站在韩夫人身旁行礼。
沈楚楚点点头,目光落在韩夫人身上,“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韩夫人嘴唇动了动,叹口气道,“贵人,昨天府上月姨娘多有得罪,妾身已经教训过她了,她如今也知错,要过来主动给您道歉。”
“是是是,贵人,昨天都是妾身无知,不知您身份贵重。妾自小就是穷人家出来的,哪懂得规矩。”月姨娘一脸谄媚。
沈楚楚蹙眉,瞧着她的样子,看来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贵人放心,妾身都明白的。”韩夫人一眼看中,果断摇头,沈楚楚这才放心。
他们的身份除了韩刺史和韩夫人,任何人都不能知晓,否则将会引来其他麻烦,沈楚楚信不过他们。
“月姨娘的确不知礼数,身为妾室却能在夫人头上放肆,瞧着韩刺史是个人物,没想到养出来的妾室……”
沈楚楚不咸不淡说着,月姨娘讪笑,转头朝着自己的侍女使眼色,端上一杯热茶,“贵人说的是,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夫人已经教训过妾身了,贵人您看……”
说完,她眼巴巴地将茶盏往上送了送,意思很明显。
只可惜,沈楚楚根本不给她这个情面,扭过头同韩夫人说起了话。
月姨娘脸色一变,还想凑上去却被墨兰拦下来。
旁边柳兰板着一张脸,声音冰冷无情,“月姨娘,你只是一个姨娘,还没有资格给我们夫人敬茶。”
“啊?”月姨娘微微一怔,旋即羞辱地咬唇,“贵人这是看不起我。”
她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柳兰毫不留情,“月姨娘实在是想太多了,以我家夫人的身份,还不需要将姨娘看在眼里,姨娘也该明白,没有一个好人家是由妾室来接待贵人的。”
“你……”月姨娘神情悲愤,眼眶说红就红,“按照姑娘的意思,做妾的女子便不是人?姑娘看不起就看不起,何必非要说这些话来挖苦讽刺。”
沈楚楚淡淡道,“月姨娘,这里没有男人,也没有你们家老爷,大家同为女子,就不必摆出这副姿态了。”
“送客。”
逐客令都下了,月姨娘就是在厚脸皮,也不可能待在这里,她愤愤不平地看了手上的茶杯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贵人,您放心,她并不知晓您的真实身份。”韩夫人解释。
“妾身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她突然过来和我道歉,还明里暗里地打探你们的身份。”
当时她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之所以答应,也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