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不得无礼！”淮阳王妃赶紧过来将人抱起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娘娘恕罪，静怡从小在西北长大，还未曾学习过礼数，叫您见笑了。”
“娘亲坏坏！姐姐就是很漂亮，是静怡见过最漂亮的！”才两岁的小郡主不懂什么叫失礼，她只知道方才抱住的姐姐香香软软，人也超漂亮，她就是很喜欢嘛！
小郡主气鼓鼓的模样，逗得太后眉开眼笑，“哎哟，这有什么，你也太拘谨了些，咱们静怡是个有眼光的，和你皇帝哥哥一样呢。”
这不，一来就抱住一个最受宠的，能没眼光吗？
这么一说，沈楚楚和淮阳王妃都笑了。
“你们一家难得回来一趟，京城虽然规矩多，但孩子还小，也别拘束着性子。”太后笑着笑着，神色又露出几分惋惜，“倘若皇帝有子嗣，这会儿也该和静怡一样大了，两个小娃娃手拉手一起玩，多好啊。”
霎时间，寿康宫的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沈楚楚身上，她赶忙扯开话题，“我宫里有只小狗，年岁不大，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知静怡郡主可喜欢？”
“喜欢！”
到底是小孩子，天性使然，听见狗狗，小静怡的眼睛都亮了，下意识转过头看自家母妃，小嘴撅起，好似不答应就要哭鼻子。
“那……便只能打扰娘娘了。”淮阳王妃哪里不懂自家闺女，瞪了那小魔王一眼，终于松了口。
“好耶，娘亲万岁！”
小郡主高兴坏了，跑着跳着就要往沈楚楚怀里扑，淮阳王妃心塞极了。
这小丫头真是没良心，在西北野惯了，回来京城居然还是改不了老毛病，瞧见个漂亮的就走不动道，也不知道是从谁身上遗传来的。
明明她和王爷都不是这样的啊？
现在听见能去漂亮娘娘宫里和小狗狗玩，连她这个娘亲都忘记了，高高兴兴就往人怀里扑，招呼都不打一声，实在是叫她郁闷。
“采玉，你带着郡主去赴月轩将黑豆抱出来。”沈楚楚将小郡主交给采玉，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
太后见状笑了笑，回头招呼淮阳王妃坐下，“现在你可放心了，婉妃身边的人最是得力，在调/教下人这方面，连哀家都自愧不如，不会叫静怡出事的。”
淮阳王妃连忙谢恩，太后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两年你们一家在西北受苦了，那边风霜大，比不得京城养人，如今回来了可要好生养着，多带静怡进宫走走。”
“她既喜欢婉妃，那也是缘分，叫她带着你们走走，互相做个伴。”
淮阳王妃忙不迭点头。
太后心满意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心中止不住地想，若是皇帝和沈楚楚有孩子，这个时候也应该能走会叫皇祖母了，那才叫人欣慰呢。
“时候不早了，哀家乏了，婉妃，照顾好淮阳王妃。”
沈楚楚点头微笑。
太后发话了，其中充当背景板的妃嫔自然也随之离去，只剩下德妃一人还留在原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太后满眼感慨，下意识道，“让静怡到赴月轩多走动走动，也叫皇帝多瞧瞧，小娃娃多可爱。”
德妃面上不显，却忍不住捏紧手指，强忍着打趣道，“姨母有了婉妃，连我都不瞧一眼了呢。”
太后这才拉起她的手笑，“吃味了？你这丫头，也回去吧，花一样的年纪没得陪在哀家身边虚度光阴，不如多出去走走，同婉妃他们一起玩玩。”
“那丫头处事很好，你也学学。”
太后絮絮叨叨的话，德妃一句都听不进去，她眼底的光越发晦暗，甚至隐隐快要冲破防线，连笑容都无法维持。
半晌后，她伺候太后休息后转身离去。
一身低气压地回到广华宫，身边的大宫女胆战心惊道，“娘娘，您……脸色不好，可是累着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德妃面无表情，“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不敢多问，撤了下去。
待广华宫无人之际，德妃这才深吸一口气，头一次展露出自己的情绪，狠狠摔了手头上一个瓷杯！
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姨母的外甥女，可现在姨母却有什么事情都想着沈楚楚？
姨母让她忍，不许她出头，不许她去争去抢，可却将所有的机会都送到沈楚楚手上，甚至还让她主动去交好，去学习？
德妃一直以来维持的面具一丝丝碎裂，她坐在椅子一言不发，眸光却愈发阴毒。
不是不许她抢那个位置吗？
她偏要！
不是要将拉拢命妇的机会给沈楚楚吗？那就都毁了！她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要！
而另一边，沈楚楚带着淮阳王妃回了赴月轩。
一进门才发现，小郡主居然跑出去了。
沈姑姑笑得颇为无奈，“黑豆瞧见郡主很是兴奋，郡主嫌院子里施展不开，吵着闹着要往外面去，奴婢实在拦不住，便让采玉和张福他们跟着去了御花园。”
张福是赴月轩的一个管事，和采玉采兰他们算是同一品级，只是很少出现在内殿，存在感并不强。
沈楚楚侧目看向王妃，刚想道歉，没想到淮阳王妃已经自暴自弃地摆手，“静怡是在西北出生的，那边民风淳朴且强悍，她被带得也有点无法无天了，王爷素来宠她，我也管不住，由着她去吧，总归有娘娘身边的人在。”
这样的信任，倒是让沈楚楚受宠若惊。
“王妃这样信任本宫，反倒叫本宫有些不好意思。采兰，上茶。”
二人坐下交谈，气氛也逐渐活络了许多，没有先前那般拘谨。
“臣妇在西北时也曾听说过娘娘的名号。”淮阳王妃笑了笑，说起沈楚楚曾经所做之事，“去年南方洪灾，娘娘身先士卒为百姓捐出赈灾银两，还有前线战乱时，沈家也曾捐出过不少粮食，衣物，娘娘真是吾辈楷模！”
这些事情都是之前发生的，连沈楚楚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但淮阳王妃却能如数家珍一般细细说来。
她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