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真会说笑，好了，陛下愿意去谁那里都是陛下的事，旁的也不必再说了。”白贵妃岔开话题，心中冷笑连连。
谁不知道萧辞的脾气，要真上赶着去讨要宠爱，怕是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楚楚才不管这些，她只觉得吵闹。
前世她不也不得宠吗，可她从未抱怨过，都是老老实实想办法。
遇见问题不自己解决，总是怪这个怪那个，有用吗？
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强者只会改变环境。
出了凤华宫，宁良妃嘴角的笑意还没褪去。
“原先我还担心陛下去新人宫里你会伤心，现在这样才好，叫他们嫉妒去吧。”
“昨夜里，颜嫔跳舞了？”沈楚楚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的。
“嗯，估计是学贵妃年轻时那一套，她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彻底和徐氏撕破脸皮，只可惜一点用都没有，还平白得罪了人。”
宁良妃啧啧感慨，“好好个姑娘，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到此，沈楚楚越发笃定，颜嫔就是瑞王送进宫里帮白贵妃得宠的。
大概萧辞也知道，所以才会故意选她入宫，还专门给她一个嫔位，却让她住在罪人住过的地方，主打的就是一个低人一等。
瑞王，果真野心勃勃。
那些风流不谙世事，都是装出来的。
她忽然在想，前世萧辞忽然崩逝，会不会就是白贵妃和瑞王的手笔呢？可惜她死得太早，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也快六月了，不知道陛下去不去行宫避暑。”
按照先例，每年天气最热的时候，天子都会带着后宫和太后去行宫避暑，今年萧辞一心为政，大概率是不去的。
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对百姓都是极负责的。
他是一个极好的皇帝。
“谁知道呢？太后今年身子不好，说不准会去？陛下就不一定了，我听我父亲说，边关又开始躁动，陛下正头疼呢。”
“嗯？去年不是才将他们击退吗？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闻言，沈楚楚蹙眉，她不喜欢战事。
“北夷向来阴险狡诈，他们以往都是冬天出动，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不按常理出牌，这才入夏没多久，他们就频频作乱小动作不断，听说北境百姓已经不堪其扰，叫苦连天了。”
这些北夷人并不难对付，但却像臭虫一样死而不僵源源不断，让人厌烦得很。
沈楚楚听了也很是烦躁，恰逢萧辞过来，他负手，板着脸，看来北夷的问题确实比较棘手。
“你们都下去吧。”
沈楚楚屏退众人，迎上去，“陛下，可是边关那边……”
萧辞拉着她坐下，“你已经知道了？”
“臣妾刚听宁良妃说完，难道北境那边又要动乱了吗？顾世子不是已经驻守过去了，怎么还……”
“这次不一样。”萧辞沉声，“以往他们出没都在冬日，那时是为了抢夺粮食，牛羊等，而现在他们则是烧杀百姓故意搞破坏，且他们总能精准地赶在顾承渊带军队过去时离开，很难歼灭。”
“有内奸？！”沈楚楚大吃一惊。
“不止，我怀疑他们是想里应外合先吞掉北境后颠覆整个大庸。”
北夷生活环境极其恶劣，且不适合耕种，他们早就有心想争夺北境。北境是中原的防线，一旦北境被突破，下一步他们就会向中原进发。
到时候整个大庸都会民不聊生。
“狼子野心，实在狡猾！”沈楚楚怒了，“北境之后便是卫城，绝不能叫他们得逞！”
“朕也是这样想的，况且，北夷与大庸之争已持续多年，先帝在时便未能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也用过诸多办法，但换来的都是北夷的得寸进尺，所以，朕这次一定要灭了他们。”
“您的意思是……”沈楚楚捏紧手指，“出征？”
“嗯，不破不立，朕知道收复北夷也没法叫百姓过去居住，但却不能留着他们随意放肆，军中的叛徒也该处理了，此次征战，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全天下都明白，犯我大庸者，虽远必诛！”
萧辞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可能你不知道，早在多年以前，朕亲眼见父皇将端舒长公主送去和亲，那时朕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让万国臣服，我大庸女子再也不用和亲！”
端舒长公主……
沈楚楚沉默，她知道这位公主，这是先帝的亲妹妹，送过去和亲后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听说死后还得不到安宁，被北夷人极尽羞辱。
可想而知她活着的时候受过多少苦？
“攘外必先安内，臣妾觉得还是要先找到叛徒才行。”
萧辞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朕心里有数，所以朕决定亲自带兵出征，将内奸外敌一举拿下！”
“什么？”
沈楚楚惊地站起身来，“您要亲自出征？”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辈子他也没这么做，万一出点什么事，整个大庸都完了。
“陛下三思，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庸又该怎么办？”
沈楚楚神色焦急，可萧辞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在担心朕对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
沈楚楚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认真道，“您是天子，是大庸的天，百姓的天，更是我的天，您若是出征，只怕是天下都要震动，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本就有不臣之心的人难免会借此痛下杀手……”
比如瑞王。
这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萧辞蓦地笑了，将她搂进怀里，“你放心吧，朕不会有事。如果这样朕就惧了，又何谈拿下北夷？相信朕，此战过后，我大庸将再不起战事，公主们也不会被送去和亲，你我的女儿更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沈楚楚心口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男人……真是劝不动。
该怎么办呢？
沈楚楚心中烦躁，背过身不想理他了。
夜里，她闭着眼睛却还是睡不着觉，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仔细回忆前世关于北境的事情。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给他帮助，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