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心事,当天晚上,沈楚楚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半梦半醒。
她才坐起身来,采玉便从外面进来。
关切地问道,“娘娘怎么又醒了?您今天从咸福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沈楚楚抬眸,自从她出现梦魇的情况之后,采玉和采兰晚上就再也不肯安稳睡觉了,两个人轮班守在门外,生怕再次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沈楚楚这边才有一点动静,她们就立刻赶了过来。
“我没事,只是睡不踏实,总是醒过来。”沈楚楚揉揉眉心,有些疲倦,她近来都没怎么睡好,这样一折腾,白天都有点没精神。
采玉有些担忧,为她披好衣裳道,“宫里还有先前太医送过来的凝神香,不然奴婢给您燃上,您看如何?”
“算了,我不爱那味道。”
这香她先前是闻过的,味道也不是不好闻,但她就是很排斥,一闻到那味道便头晕,还不如不点呢。
“咱们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沈楚楚心烦意乱,干脆出去散心一下,此刻已经夜半,她不去别处,只在赴月轩周围转转也不会有事。
采玉犹豫片刻,为她找了一件厚实的披肩穿在身上这才放心。
“夜里风大,您这样单薄的身子,怕是要出事的。”
“只是走走,不碍事。”
沈楚楚嘴上吐槽,行动上还是乖乖穿上,这才让采玉放心,两人一同往外走。
赴月轩在后宫之中并不算大,但内在却是不少宫殿都比不上的,这里原先住过的都是宠妃,历朝历代,最后修整下来的赴月轩便极为富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楚楚在赴月轩里走了走,又觉得不过瘾,干脆带着采兰去外面散步,不曾想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瞧,那人鬼鬼祟祟的。”
采玉定睛一看,惊呼,“那不是春熙吗?”
春熙,这个名字沈楚楚很熟悉,毕竟前些日子才刚刚听过,就是这个春熙帮赵玉兰偷走了她的玉佩,给了赵玉兰污蔑她的机会。
事发过后,她回宫也没有立刻发落,而是让人盯着她。
这个丫头背后的人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赵玉兰很有可能只是明面上的主子,她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走,跟上去看看。”
主仆两人当机立断,跟上去一瞧,只见春熙今日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虽然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这在夜里却是极为隐蔽的,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赴月轩后院,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在这里待了一会,不知道是在打探地形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待了很长时间。
采玉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
“不必,暂且看看她想做什么。”沈楚楚眯了眯眼,冷眼瞧着春熙终于有了动静,她站起身四下观望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她一走,沈楚楚也带着采玉回到赴月轩。
“明个儿把一直盯着她的人带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采玉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娘娘,此人不怀好意,要不咱们还是早点动手,先下手为强把她解决了,省得日后惹出事端。”
“她背后之人不是赵玉兰,赵玉兰也是棋子,我怀疑是淑妃指使,兴许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牵引出淑妃,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好,沈楚楚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在赴月轩做些什么。
第二日,采玉将一直盯着春熙的小内侍带了过来。
他显得有些拘谨。
沈楚楚直入主题,“这些日子你看着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内侍犹豫片刻,忍不住点了点头,“有,她最近不做活计,反而经常和人打听您的习惯,不仅如此,还每日都要围着咱们赴月轩转,也不知道是在干嘛,有人问起来,她就说是做活累了,想活动一下身子。”
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牵强。
听到这里,沈楚楚已经可以肯定,春熙近期必有动作。
她沉吟片刻道,“你去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在暗处盯住她,就算是夜里也不要掉以轻心,她若是有奇怪的举动,立刻捉拿,不必禀告,知道了吗?”
小内侍还是第一次得到重用,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才明白,谢娘娘赏识!”
小内侍下去后,沈楚楚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
她昨天晚上本就没有睡好,现在又有这么多事等着处理,她难免有些受不住。
采玉心疼坏了,“娘娘,这些事情咱们还是告诉陛下吧,陛下一定会为您处理的。”
沈楚楚摇摇头,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萧辞也有自己的烦恼,这些小事她自己就可以解决。
“不必了,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一些,务必将她抓出来。”
入夜,晚风徐徐而来。
整个赴月轩归于平静,可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而事实上,赴月轩上上下下都处在警备之中。
等到夜深之时,外面猛地传来巨大的动静。
“走水了!走水了!”
外面动静这么大,沈楚楚本就没有睡着,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彻底清醒了。
“娘娘,您醒了,外面走水了,咱们快换衣服起来。”
采玉快速带着衣裳进来,她本就一夜未睡,现在一有动静立刻就进来了。
“是她做的?”沈楚楚蹙眉,她隐约也闻到了一股烟味,不过很淡,应该已经被解决了。
“娘娘放心,人已经被抓住了,还好您有先见之明,早就叫人看着,火势才刚刚起来,她就被咱们的人抓住了。”
“把动静闹得大一些。”沈楚楚点点头,披上衣裳往外跑,她故意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采兰他们心领神会,也开始大声尖叫起来。
“救命啊,我们娘娘受惊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