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早就被降位，为何还要当着大家的面问出来？岂不是叫我丢脸？”
沈楚楚睁大眼睛，迅速伸手堵上宋清雪的嘴。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前后两辈子，她就是做鬼都忘不了！
这分明就是白淑妃！
宋清雪瞳孔微颤，脸上的表情从茫然转化为震惊，她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沈楚楚摇了摇头。
随后，她放下手，两人蹲在石头后面静静地听着。
接下来说话的是一道男声，辨识度并不高，但刚才在宴会上才听过这道声音，此时可太明显了，此人应当是——瑞王！
没一会，那男子又开口了，“蠢货，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皇兄的怀疑吗？他对你是不是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唯命是从了？”
淑妃沉默片刻，不甘心地嗯了一声，“我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我明明没露任何马脚。”
“此事暂且不明，本王也没法给你答案，不过你也不必担忧，皇兄那个人我最了解，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真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恐怕早就处置你了，更别说还如此抬举白家，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听到这里，沈楚楚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说话的人就是瑞王了，她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去，果真瞧见一抹熟悉的衣角，那花纹就是瑞王今日所穿的。
“哼，王爷还没见婉嫔吧，她如今才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本宫都在她手上吃了好几次亏，有她在，本宫在后宫就没有一日安宁！”
此话一出，足以见得淑妃的怨念。
“那是你的事情，本王不管，今日来主要就是为了告诉你，本王会想办法助你重回贵妃之位，但你先前答应本王的事情也该做到才是，你知道的，本王的手下从来不养闲人。”瑞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
“本宫心里有数。”
……
声音逐渐越来越远，他们应当是已经走远了。
沈楚楚神色复杂，和宋清雪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半天后宋清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姐姐……”
她声音微微颤抖，有些不知所措，她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眼下唯一的慰藉就是沈姐姐也在这里，叫她有个主心骨。
“先回去再说。”沈楚楚起身，脚下一软，她赶紧用手撑着石头，这才没让自己摔倒，刚才蹲的时间太久，脚都开始发麻了。
片刻后，两人终于回到赴月轩。
采兰和采玉赶紧迎上来，神色难掩焦急，“娘娘您去哪了？奴婢怎么也找不到您，真是要急死人了！”
见两人脸色苍白，冻得发抖，采玉二话没说赶紧端来两杯热茶，又命人下去拿毛毯，先给两人包裹起来，这才松口气。
“没事，先让他们下去吧。”沈楚楚揉揉眉心，采玉心领神会，将赴月轩内伺候的全都赶出去，偌大的赴月轩登时只剩下他们几人。
“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先暂且不提，晚宴散了吗？”沈楚楚将热茶递给宋清雪，让她暖暖身子，她方才腿都僵了，如今饮下热茶之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一样。
“散了，太后走后，陛下便同王爷们去嘉庆殿了，不过瑞王殿下身体不适，好像没去，娘娘，您究竟是去哪里了，奴婢们到处都找不到您，宁嫔娘娘也很担心，又不敢声张，生怕叫人知道生出事端。”
采玉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先去同宁嫔说一声，就说我只是和宋贵人出去走了走，叫她别担心。”
“奴婢这就去。”
采玉离开之后，采兰很有眼力见的也跟着退了出去，顺带着将赴月轩的门带上，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好半天之后，沈楚楚才轻声说道，“清雪，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只是姐姐，淑妃娘娘和瑞王……”宋清雪小脸唰地白了，她不禁捏紧袖子，指尖微微泛白，“他们竟是那样的关系？”
后宫嫔妃和一朝王爷勾结，这若是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罪行啊！
“还不止呢，后宫和前朝之间息息相关，他们恐怕还不止这点勾结，怕是要谋求更多，总之，这些我们都不清楚，你要做的便是守口如瓶，只当今天没出去过，若是旁人问起，你便说和我一同去湖心亭那边走了走，消消食，明白了吗？”
沈楚楚这番话说得极为严重，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宋清雪前世的死因，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
没想到啊没想到，淑妃居然和一个看起来风流闲散的王爷有所勾结，正因为前世的今日，宋清雪无意撞破了他们之间的勾结，这才被杀人灭口。
前世的白淑妃可是皇贵妃！
后宫第一大宠妃，她想要在后宫里捏死一个小小的贵人岂不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她还有瑞王这个幕后之人的帮助，也难怪沈楚楚当年查不出真相。
这件事情就和如今的安答应一样，明知道有蹊跷，可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只能说明，他们在后宫之中埋线颇深。
“姐姐，我总觉得不安，淑妃她会不会对你下手？”宋清雪握紧沈楚楚的手，满脸担忧。
她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她只在意沈姐姐的。
“我向来和她不睦，这早已不是秘密，她就算今日不提，往后也照样会对我下手。”沈楚楚反握回去，一字一句道，“我不怕她，但我担心你。”
“往后，你老实待在咸福宫，宁嫔会护着你，不要单独过来寻我，若是旁人问起来，你就说……”
沈楚楚沉吟片刻，“便说我如今得宠，瞧不上旧时的姐妹，不愿帮你一把，你我决裂了，明白了吗？”
“清雪，那女人心狠手辣，对上我便罢了，可你……我实在不能放心。”
上辈子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一定要规避。
眼下他们并没有被瑞王等人发现，宋清雪应当是该度过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