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人，您为国事操劳，实在是太过辛苦。
只是，本太子怎么听说，颜大人昨日去了寻欢楼啊？”
常空这话一说出来，颜行书整个人如坠冰窟，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被冻结住了。
颜行书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淌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襟。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一脸笑意的常空，心中拿不定对面的这位太子殿下，到底知道自己多少秘密。
“难不成他派人监视我？锦衣卫吗？还是陛下的密卫？”
颜行书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
他现在需要判断一下，常空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还是说，对面的这位殿下，是在吓唬自己。
“啊，这····老臣确实是去了寻欢楼，那里本是清雅之地，用来办公，本就是····”
不等颜行书说完，常空便轻笑道：“据我所知，这寻欢楼，可是兔儿爷在的地方啊。
这兔儿爷是干什么的，颜大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常空说完，眼神之中笑意更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颜行书一听，就知道常空知道的事情，或许更多一些。
他也只能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将常空已经知道的信息，坦诚交代出来。
“这个····殿下啊，老臣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这事儿不好对外宣扬，还望殿下为老臣保密啊。”
他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同时用一个哀求的眼神，看向常空。
听完颜行书的话，常空却在心中暗道，真是一条老狐狸啊，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个时候还避重就轻，企图掩盖自己所做的丑事呢。
可常空并不打算给这位颜大人面子。
他冷笑一声，走到颜行书身边，低声地说出三个字。
“张载道！”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颜行书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儿瘫软在地上。
他勉强扶着身后的木椅，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常空。
颜行书胸膛剧烈起伏，好像是心脏病发一般。
而常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是在告诉颜行书，你做的那些丑事儿我全都知道，包括他和张载道所做的那些事情。
半晌，颜行书胸膛剧烈的起伏，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整个人瘫坐在木椅上，抓起一旁的白玉瓷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殿下，您····您为何知道此事？”
颜行书用恐惧万分的眼神，看着常空道。
常空昂首挺立，瞥了他一眼道：“颜大人当年殿试是状元，这么聪明的脑子，一定可以想到其中缘由吧。”
只是这么一提醒，颜行书顿时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常空。
常空有对付的是自己吗？
不，难道是张载道？
也有可能是要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掉？
想到这里，颜行书再看向常空的时候，仿佛看着一条毒蛇，一条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毒蛇。
终于，颜行书像是被抽空身体所有力量一般，一副认命的语气道：“老臣····老臣是栽在殿下手中了，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臣一定满足。”
这些大臣们，表面上都是道貌岸然，一个比一个爱惜自己的羽毛。
若是颜行书有龙阳之好的事情，被同僚知道了，恐怕也就是私下里调侃几句。
可若是颜行书把张载道日了，这件事情被众大臣知晓，甚至是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了，恐怕他颜行书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常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颜行书不解其意，跟在后面，却又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门槛上。
再抬头去看，常空却是径直带着玄甲军离开。
坐在地上的颜行书，品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常空的意思是什么。
从院子里走出来，常空心中却在想着，如果真的提了什么条件，那颜行书反倒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件事情，便可以心安了。
可常空什么条件都不提，那以后所有的事情经过工部，只要是常空要办的事情，工部都不敢有任何刁难。
这就是常空要的结果，搞掉颜行书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下一个提拔上来的未必就比颜行书好说话。
现在能控制颜行书，那以后他做的很多事情，工部就会尽量配合。
至于张载道那边儿，常空心中只是想一想，这人的后半生，和太监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阵暗爽。
在常空看来，这人绝对是罪有应得。
实际上，若不是现在这个恶事做尽的家伙还杀不得，常空倒是真的想提刀劈了他。
从颜行书府上出来，常空便去往军器局。
此时，工匠们已经被玄甲军带了回来。
从叶谦那里常空才知道，他们进入张载道府邸之后，便将那些工匠们尽数带回。
和常空之前所说的一样，张载道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现在的张载道，哪里还有心思修缮他的宅邸。
此刻的他正在纠集张家掌控的力量，打算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清查。
他要抓到幕后的那个家伙，将那人千刀万剐！
常空清点一番，发现带回来的工匠，足足有四五百人。
这么多的工匠，去给张载道修缮府邸。
除了说明张载道此人权势极大之外，还有一点，则是说明张家非常有钱。
再加上从五军都督府那里调遣过来的工匠，现在常空手头的工匠人数，还有一起跟过来的学徒，已经超过了一千多人。
这么多人，用一个月的时间，打造一万具弓弩，已经绰绰有余了。
毕竟许多学徒，虽然不是熟练的工匠，可一些简单的工作，他们都可以完成。
例如弩郭的制造，还有弩臂的制造等等，都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他们哪怕只学会制造其中一个，也可以极大地提高制造的效率。
至于最为复杂的弩机，在使用模具制造，标准化生产之后，效率也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