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一笑道：“抱歉，我并不明白张公子你说的是什么。
今天来到这里，更多的是想要看看，这位想要杀死我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罢了。”
听到这话，张载道突然拍桌而起，怒声道：“你还在这里装蒜！你说，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常空停下，转身看向张载道，神秘一笑道：“实在抱歉，本太子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恕不奉陪。”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留张载道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怒吼着。
从锦衣卫衙署出来，秦天明凑过来道：“殿下，今日为何来见张载道呢？”
常空笑着说道：“明日便是收网之时，今日同他见面，看他嚣张得意的模样，恐怕以为胜券在握。”
秦天明便道：“这么说，殿下是来确认，张家人是否入套？”
“没错，张载道此人心胸狭隘，不管是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若是去试探张家其他人的态度，恐怕不得其法，可若是试探此人态度，反倒是最能掌握张家底细。”
常空此刻解释道。
听闻此言，秦天明心中暗暗惊叹，殿下心思却是越来越深沉了，便是他也有些看不透了。
通过看张载道的态度，来判断张家的态度，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尤其是这几日，张载道从诏狱中释放出来，虽然仍旧被关押在锦衣卫衙署内，可是想要和张家这边派来的人接触，就变得简单许多。
今日张载道这态度，显然是张家这边认定大局已定。
想到此处，他便道：“殿下英明，明日殿上就要见真章了。”
常空点头，却没有多说。
他现在思虑的并不是张家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相比于张家，对他的威胁更大。
此人就是他的皇兄，大皇子常樱。
这个最像他父亲的皇子，因为是宫女所生，地位卑微。
可他却是最优秀的一个皇子，便是整个大周国中，年青一代的将领之中，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
可是一想到这位皇兄，在背地里搞那些阴谋诡计，甚至是养寇自重，这就让常空说不出的忌惮。
此人太危险了，为了获得更多权力，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这件事情是假的，只是至东国的这位女将军在欺骗自己，离间之计。
她也有这么做的动机。
想到此处，常空便揉揉脑袋，心中却是在思索着，若是自己将来离开了帝都城，这常樱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
玄炎宫外，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诸多大臣便已经来到玄天殿上。
许多大臣以为，这些天太子殿下都在长空军中练兵，对于张载道刺杀太子一案再也不过问，今日不会再来。
可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常空反倒是一大早便来此殿上，站在那里同寻千洲等几个老臣攀谈着。
大殿之上，诸臣齐至。
常空看到站在那里的张思存，发现他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张老爷， 看来今日你是信心十足啊。”
常空走过去，看着张思存道。
张思存嘴角带着矜持的笑意道：“不敢不敢，只是想要让圣上还我一个公道罢了。”
“公道吗？那些死在乱军之中的百姓们，或许更想要一个公道吧。”
常空冷冷地说道。
此人为了给朝廷施压，便在东南煽动一场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叛乱，只怕又是成千上万的百姓无辜横死。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保全他的儿子，为了这个张载道。
张思存嘴角清扬道：“殿下所说，我并不明白，乱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常空甩了一下衣袖，便向前走去。
看到常空一脸不忿的样子，张思存却是心中冷笑，对一旁的张若晨道：“到底是个孩子，十八九岁的年纪，能有什么城府呢？”
正说着，便听到一声高宣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到屏风后面，周帝已经坐在龙椅之上，身形端正，好似一尊雕塑。
在一阵吾皇万岁之中，周帝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今日早朝，除了议事，还有一件事情。
便是张载道刺杀太子一案，在大殿之上，朕亲自审问，也给国舅爷一个公道。”
他这样说着，目光却是一寒。
听到这话，众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很快，张载道便已经被押送到殿上。
和其他犯人不同，他身穿华服，而且没有镣铐枷锁，倒不像是犯人，而是刚刚在自己的侯爷府中吃过早饭，来到大殿之上议事。
来到大殿之上，他和自己的父亲张思存对视一眼，随后目光便挑衅一般地看向常空。
而常空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上方，看着屏风后面自己的父亲。
“臣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载道跪地行礼，随后便就目光落到屏风后面。
他见过周帝，那个时候的周帝身体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明显地流露出苍老之态。
现在却是隐藏在屏风后面，只怕身体相比于之前更加不如。
“起来吧，贞阳侯。”
这样说着，周帝便道：“秦天明，事情查的如何了？给大家伙说说吧。”
听到这话，秦天明便开始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有锦衣卫抓捕张载道的依据，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只是，在述说的过程之中，他刻意隐藏了部分细节。
例如这件事情，其实原本就是周帝和常空联合床单，设下来的一个圈套。
为的就是让张载道再次出手，从而将其抓捕归案。
可是在大臣们听来，这锦衣卫抓人的凭据，大多只是推测，根本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他们忍不住开始讨论起来。
一部分原本支持圣上严查此事的大臣们，此刻也是不敢作声。
倒是张家的官员们，在说话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周帝等秦天明说完之后，便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时，刑部侍郎张若晨最先上前，高声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证据不足，大多为锦衣卫的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