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阵烟尘之中,叶谦端坐马上,抱拳道:“云鹤先生,殿下有请。”
“殿下?”
云鹤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叶谦的意思。
“太子殿下请您回去。”
叶谦重复一句,便调转马头,向不远处的木屋奔去。
看着叶谦骑马离开,那腾起的烟尘之中,云鹤看到那小小的木屋,在秋日暖阳之下,显得分外惹眼。
房门打开,云鹤推门进入其中,躬身行礼道:“云鹤见过太子殿下,请问殿下让学生回来,所为何事?”
此时,常空看向云鹤,发现这年轻人的额头上,有些微的汗水,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他轻笑道:“方才那一番话,只是本太子为了考验你,云鹤兄莫要见怪。”
云鹤眼神带着疑惑,随后却又了然。
“云鹤是罪人之子,殿下方才那一番话,云鹤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些年来,他已经受到过太多的冷眼。
在他看来,常空之前考验他的话,其实都是他真正经历过无数次的嘲讽与冷眼。
只是和之前不同,过去的他总是黯然离去,可这一次常空却将他喊了回来。
“选拔人才,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
本太子若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又如何在未来当一国之君呢?”
常空笑呵呵地说道。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
云鹤重复着常空这句话,心中暗暗赞叹。
当今太子殿下,能说出这等大格局的话,实在是让人钦佩。
再想起前几日常空在白鹿书院所说的“白鹿四句”云鹤对常空的钦佩,就更是无以复加。
将云鹤请回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了方才常空那一番话的用意。
他是在考验云鹤。
而云鹤没有让常空失望,通过了这个考验。
“现在时间紧迫,废话本太子就不多说了。
北伐军已经开始组建,本太子奉父皇之命,需要成立一支新军。
这支新军,要和大周国其他的军队完全不同,那些老兵油子不好管教,所以我想要从白鹿书院,还有讲武堂之中抽调人选,作为将领和幕僚。”
常空开门见山道。
这番话若是从其他人的口中说出,这些学生们必然会以为那人是在拿他们寻开心。
可常空不同,他是大周国当今太子,深得皇上宠信。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绝对是分量十足。
“不知道殿下这支新军的名字叫什么?”
项天问道。
常空思索一番道:“我叫常空,不如就叫长空军吧。”
“啊?这么草率的吗?”
一旁程峰诧异道。
“长空军,其实听着还挺顺耳。”
陈小刀在旁边说道。
“鹰击长空,是好名字。”
云鹤说道。
“瞧瞧人家,拍马屁都比你有水平。”
程峰一拍手道。
“那接下来便是兵员的招募了,这些年大周国连年战乱,士兵的死伤率极高,想要招募士兵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项天问说道。
“我已经想过了,难民,从这些难民之中招募士兵。”
常空说道。
这些难民之中青年人不少,毕竟年老体衰的,都在逃难的过程之中活活饿死了。
此时招募这些士兵,给与他们粮饷,还能改善他们自己家人的生活,这些难民大概率会选择加入长空军中。
“这倒是个主意,士兵的训练可以交给我们讲武堂的这些学生们。”
旁边的程峰颇为自信地说道。
“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把他们训练的龙精虎猛,可以上阵杀敌。”
陈小刀也是信心满满。
“关于士兵的训练,我会制定一个非常详细的计划。到时候你们需要严格按照这个计划来进行训练。
不止如此,这一次我们建立的军队,是全新的军队。
所以,现在我需要提出诸多治军理念,若是这里有人觉得无法执行的话,便可以直接出去。”
常空此刻说道。
在常空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大周国的军队,都只能算是封建时期的旧式军队。
他想要建立的是一支新式军队。
“殿下尽管说,我们都会一一听命。”
项天问说道。
常空将桌子上的纸笔拿出来,随后便开始在上面写道:“第一,官兵平等!”
这一行字写出来,在屋中的众人便是一阵诧异。
“官兵平等?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们还不能指挥这些士兵了吗?”
程峰脸上一个大大的疑惑。
倒是白鹿书院的几个人,更沉得住气,纷纷将目光落在常空身上,想要看看他如何解释这个“官兵平等”
常空此刻道:“我这里的平等,并不是说要废掉将领的指挥权,而是说将领与士兵,在人格尊严上的平等。
首先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就是不能随意打骂,虐待士兵。”
他这话说出来,陈小刀就道:“我曾经去我父亲的天策军中呆过一段时间,那些个骄兵悍将,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就是,很多兵痞不能惯着他们,若是惯着他们的话,他们就蹬鼻子上脸。”
程峰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那是因为军官领导士兵的方式就有问题,和出兵平日里的相处同样有问题。
军官可以批评士兵的错误,但是绝对不能任意打骂士兵。”
常空说道,随后就写下来第二条。
“建立士兵督武司,主要对将领进行监督,若是将领有什么违反军纪的行为,可以直接上报给本太子。
一旦查实,按军纪处罚,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一视同仁。”
看到这些字之后,众人纷纷惊讶出声。
“什么意思?我不能收拾那些士兵,那些士兵还能反过来收拾我?”
陈小刀瞪大了眼睛道。
“就是啊,那真要是这样,还怎么带兵?”
程峰也是一脸不解地问道。
在他们的理解之中,想要让下面的士兵服从他们,就需要绝对的武力和威慑。
可是这种服从,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
士兵们因为恐惧指挥自己的将领,才不得不去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