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宴中除了枫妄卿亲自点名要留着的物件和夏锦晟的木镯,其他的献礼被检验完后都尽数堆进了国库。
看着眼前的国库录册被景逸越写越满,枫妄卿眼底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她两手撑着脑袋笑盈盈的望着他,见景逸微微皱眉搁笔抬眼与自己对视,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找茬般扬了扬眉。
“景大人没有为朕准备礼物吗?”
景逸闻言微不可察的轻叹了口气,即便伸手将毛笔挂回了笔架之上。瞧见了枫妄卿眼中那抹戏弄之意,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从木椅上站起身后将写好的册子递给了她。
他抿了抿唇,又缓缓后退一步,“卑职为陛下准备了生辰贺礼,待陛下批完奏折卑职便带陛下去看。”
枫妄卿听的一头雾水,连刚接过册子准备再打开翻阅一遍的手都是微微一僵。
什么贺礼还要她亲自走去看?
景逸见她没反应还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他清了清嗓子,即便又缓声开了口,“陛下先批奏折。”
枫妄卿向他讨礼物本也就是开玩笑,自然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她若有所思的接过他递来的毛笔,即便又摊开了手边的奏折,“这王家虽已经铲除,但也不能因此懈怠,眼下边境不安,朕瞧着近日这些奏折里皆在让朕将封沉寒关押起来当做人质,实在是有些可笑。”
她甚至都懒得下笔,直接将那本奏折丢向了景逸,“一群文臣天天吵着让朕率先发兵,怕不是忘了当初朕与封霏联姻的目的是什么。”
景逸一言不发的接过了那本奏折,垂眸往次页一瞧,不禁皱了皱眉。
是陆郗的父亲。
说来倒也有些荒谬,陆郗与其父亲原先都是湘尤霜手下的人,可眼下闹出了父子决裂的笑话,实在是惹人注目。
湘尤霜那些心思若是在宫斗上或许还有些胜算,可如今她的手已经伸向了朝堂。
她做的越多,枫妄卿能抓到的把柄也就越多。先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为了更全面的斩草除根。
“她嚣张不了多久了。”
枫妄卿似是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她凝神在手中的奏折画下两笔,即便又伸手去拿下一本奏折,“先前忌惮她手中的兵权,虽说那支禁军于朕而言并不足以为惧,但比起派兵剿灭,朕要的是他们为朕所用。”
“如今朕已经抓到了她的把柄,朕定然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景逸看着眼前一日一日成长的少女,他不禁有些晃神。
从一开始拿起剑来都有些费劲,面对敌人还带着几分优柔寡断的公主,现在已经变成了满腹谋略、下手愈发杀伐果断的女帝。
“那二皇子和三皇子......”
“不管是谁。”枫妄卿甚至都没把他说的话给听完,她的目光淡淡打量着手腕上的木镯,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他们若肯安分度日,朕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反之,他们若心怀不轨之念,朕定然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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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完奏折已是到了傍晚,枫妄卿陪白沐臣用过晚膳后便又回到了御书房。
哪知刚踏过门槛,枫妄卿就瞧见景逸盯着那破烂不堪的墙在走神。
虽然本来就到了该修缮的时候,但毕竟这墙也是自己破坏的,枫妄卿当下心底还是有了一瞬的愧疚,她抬手摸了摸鼻尖,连忙上前一步想宽慰他。
“景逸......”
景逸闻声回眸看向她,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陛下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微微一顿,随即缓缓上前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又看了一眼墙上那三个大洞,紧抿的薄唇微张,“既然已经批完了奏折,陛下现在想去看看吗。”
“看什么?”枫妄卿有些不明所以。
景逸见她皱着眉毛一脸疑惑的抬头望着自己,他喉间溢出一丝轻笑,视线落在了窗外微弱的月光之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撒过点点光晕。
“您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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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送惊喜都是遮了眼牵着去场地,景逸不一样,怕摔着枫妄卿根本没考虑过要准备什么眼罩,不仅如此,他还怕累着她,在御书房门口提前备好了马车。
枫妄卿吃着景逸在马车准备的糕点,侧过目光望着窗外的风景。
景逸看着她一块又一块吃个不停,不禁心下觉得奇怪,“陛下在君后殿中没吃饱?”
枫妄卿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点心,“他吃起东西来太斯文了,朕瞧着瞧着就和他一样了,明明也吃了半个时辰,走出宫殿的时候才发现只吃了个半饱不到。”
景逸本来还怕她吃太多积食,这下便也不管她吃多少点心了,淡淡颔首垂眸为她倒了一杯茶,将茶水递给枫妄卿后又掀开车帘嘱咐了车夫几句。
枫妄卿只感觉杯中还有些颠簸的茶水下一顺便平静了许多,她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景逸,即便咽下口中的点心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见她吃饱喝足了,景逸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与茶杯,又淡淡扫了一眼窗外,“到了。”
他率先下了马车,即便抬眸望向缓缓起身的枫妄卿,她白嫩的小手搭上他的手臂时,景逸耳尖微微一红,却也只是紧抿着薄唇不语。
见他害羞,枫妄卿还准备打趣他两句,哪知余光却看见一大片色彩在夜色中隐隐发光,她当即有些愣神,即便将到嘴的话语给咽了回去,偏过目光往那发光处直直望去。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泄在那随风摇曳的花瓣之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玉池中,迎晚风拂,点点烛光环绕在玉池周围。水面上飘渺着淡雅的月色和随着水波荡漾的烛光,衬的眼前之景更胜红衣翠扇映清波。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
枫妄卿竟不知道宫中何时多了一池莲花。
她有些诧异的向前走去,葱白的指尖拂过那细软的花瓣,微微用力还能感受到花瓣的脆嫩之感,令指尖都带着一丝花汁。
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清香,夜色之下她回眸望去,一身修身黑袍的男人负手站立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她,月光轻洒在他的两肩之上,净添了几分朦胧的醉意。
枫妄卿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她是醉因此景,还是因那个人。
景逸从马车上取下一盏灯笼,那淡漠的身影好似在微弱月光下提着一壶月光。枫妄卿看着他缓步向前的身影,突然间想到了拜访白府经过莲花池的那一幕。
她望着莲花池,景逸却在望着她。
而在她走神的那一刻,景逸又在想些什么呢。
感受到了微凉的晚风,景逸解下身上的外袍,又抬手将外袍披到了枫妄卿的身上。见她仍在愣神在原地,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为她系着外袍的绳带。
枫妄卿望着眼前眉眼被月光衬托的格外温柔的男人,她心间一动,情不自禁的就抬手搂上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景大人~”
景逸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瞬的错愕。
“陛下......?”
枫妄卿蹭了蹭他精壮的胸膛,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景大人这么优秀武功这么高强,跟在朕的身边却只做一个侍卫,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景逸微微一怔,即便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
那只往日是停留在她背后的手,今日总算是鼓起勇气向前了一步,他将她搂入怀中,难得说出了一直藏匿在心底的话语。
“卑职心无远大志向,只觉得那最高的位置也不如能待在陛下身侧。”
她踮脚吻住了他的唇,即便又上前一步用娇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精瘦有力的身体。
手中的灯笼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两唇相贴,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映照在池面上。
比起枫妄卿有些娴熟的吻技,在这方面景逸只能被她主导。他搂着她腰身的手微僵,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的后脑勺。
感受到了他僵硬的身体,枫妄卿的唇又缓缓下移落到了景逸的喉结上。
“陛下......”
枫妄卿用目光描绘着他如画的眉眼,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调戏之意,“景大人,这里离寝宫这么远,现在赶回去定是来不及了。”
她拽住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让他被迫弯下腰身来望着她,她声音又小了几分,红唇凑在他的耳边,时不时还吻了一下他通红的耳尖。
“我们要是在这里......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啊?”
景逸当下脸更红了,他声音微哑,抱着她的力度逐渐加大,像是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枫妄卿知道没有她准许,景逸是绝对不会动她的。
看着眼前强忍着欲望的男人,枫妄卿红唇微勾,勾人魂魄的眼眸轻抬,即便是满目深情的望着他。
他那躲闪的目光却愈发像是欲盖弥彰。
“景大人...这夜里风吹的朕实在有些冷。”
被还带着景逸身体余温的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枫妄卿开始睁眼说瞎话,“朕冻得快要走不动了。”
景逸喉咙微微滚动,他淡淡皱了皱眉,眼中的欲色又包含了一抹担忧。
“你抱朕到马车上去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就被景逸打横抱起,景逸抱着她稳稳向前走着,任枫妄卿如何折腾,他抱着他的手也没有动摇半点。
马车旁的马夫见女帝被抱着上了马车,他先是一愣,又看向满脸通红的景逸,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片刻,即便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很是识相的移开步子远离了马车。
景逸原本想把她抱上马车,自己再在外守候。
哪知刚将她轻轻放下,枫妄卿便将他硬扯入马车内,然后骑跨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就开始亲。
景逸胸前起伏渐大,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枫妄卿将人扑倒在马车上,她的手微抬即便拽住了他的发带,枫妄卿眼眸一眯,手上力度加深直接将他的发带扯散开来。
景逸墨色的长发便瞬间倾泻下来,那柔和的月光从车窗洒入车内,景逸精致的容貌被头发遮挡了一半,让那张俊朗的面庞带了几分妖气。
那粉嫩的薄唇就在眼前,枫妄卿咽了咽口水,微凉的指尖轻抚在他的唇瓣上。
光是这么看着,她几乎就要被这美色勾了魂魄。
枫妄卿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的唇。
好软。
她心中感慨着,却发现不止他的唇,眼前的“景色”更是撩人不已。
平日规规矩矩做事一丝不苟的御前侍卫,此刻正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躺在她的身下。
景逸被她扒开的衣襟后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枫妄卿目光逐渐向下,就瞧见了那曲线分明的腹肌。
她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亵渎美男的好机会。
白嫩的小手抚上那精壮的身躯,枫妄卿坏笑一声,直接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面上先是感受到了那温热的触感,枫妄卿微微侧过了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紧接着耳畔就传来了景逸沉重不已的心跳声。
景逸自控力向来惊人,便任由着她胡乱摸着,他面上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也好像仍然淡定不已。
只是那愈发粗重的喘息声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猿意马。
“陛下......”
枫妄卿知道他忍的难受,她轻笑一声,将埋在他胸膛上的脸微微仰起,那暧昧撩人的语气与微挑的尾音都极带有暗示性。
“景大人若是忍不了便不用忍了。”
枫妄卿两手一撑爬了起来,即便跨坐在他的身上,她扯开了他腰间的衣带。
修长的手往下移着,感受着手中滚烫的触感,枫妄卿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又抬腿一坐。
景逸当即便低哼一声。
“景大人...你看看窗外的月光。”
“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美好,就如你一般唔......!”
景逸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即便将人带入怀中,他轻轻吻着她,腹部微微一用力,用唇将她到嘴的轻呼声给堵了回去。
“陛下,您才是如月光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