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他身份,惠林叶都想要为他叫一声好,表面上实在是把平民的利益放在首位了,可是实际上……说知道呢?
……
“你没看到周捕头那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前脚送走周宇彦,后脚转身惠林叶就和红景在嘀咕,萧泽琰顿时沉脸:“时候不早了。”
惠林叶眼神在他们俩脸上来回转了几转:“你们和好了?”
红景没有否认:“其实我们也没有吵架。”
“古人诚不我欺:女儿家心思,一时欢喜一时恼怒,疯疯癫癫没准时……说好就好了,亏我还操心呢。”惠林叶佯装叹气,转脸就对红景做鬼脸。
红景去柜台上抓了几味药,对叶遇春说了些干货让他练着,不懂的可以问叶逢春,可以练手也可以切磋,反正她教的都很实用,也很浅显。
针灸也不是一下子学成的,想要下针,基本功不能落下,哪怕是下一针呢,该有的功力也不能缺。
惠林叶常听她说,但总是差了点什么,这次又在一旁,幽幽吐槽:“说起来,我也叫你一声师父……”
“可你没有诚心啊。”
红景还是从后门走,药让阿泽拎着。
没有诚心叫师父,那就和后世的开动车的、剪花草的师傅差不多,一句称呼而已,没有什么含义。
“我有啊,我让你用我那么多钱……”
惠林叶说着就小声了,财不露白她还是知道的。但这在萧泽琰听来简直滑天下之稽,教授课业的先生收的都不是黄白,而是束脩,她却直接提钱,一身铜臭,把钱看那么重,心不正,学什么都不成。
这让红景心下感叹,确实没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了,当一个人给你钱的时候,确实很有心。所以上车的时候她让惠林叶先上,她扶着。
手却被萧泽琰扯开:“她比你高大。”
惠林叶一阵无语,看红景才到他胸口的比例,总算想起来了:“那是她年岁尚小还未长成!你连个幼齿都不放过……”
“咳咳!”红景急忙推她:“还想不想我教你了?”
心里本来就不太舒服,偏她还打趣,红景转身就坐在门口,挨着萧泽琰。
萧泽琰伸手护她安稳:“怎么又抓了药?”
这几日她生气,谁都没理,他心头不安愈重愈无根由。所以来找红景也是因为不安,但想不到她为何抓药。
红景说的淡然:“那天摸到你身上疤痕还在,可见你没有听我的话,所以给你点苦头吃。”
红景都说了是给他吃苦头的,萧泽琰回去就把药煎了。
药味浓郁,红景皱眉看着,直到他倒了出来,晾的能入口。
端起来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说了句:“少年郎,药喝多了伤身啊。”
她刻意咬重了“身”字,听在萧泽琰耳中,格外讥讽。他顿手看她:“你不是说……”
说到一半,他明了了,放下碗就沉了脸:“你捉弄我。”
红景要是真捉弄他,有的是法子:“苦头不是这样吃的。来,端上药,过来。”
352 女儿家的心思
东屋,北里间,木桶已经准备好,大半桶的热水,水温略高。
已经恢复了肤色的手,微带肉感,指着那水桶,说的直接:“脱光,坐进去,好好泡泡。”
真是如了惠林叶所说,女儿家心思一时好一时恼的,半是疯癫。
……
拿了棉布包了药渣,包成一团,丢在他泡澡的水里,那药,也倒了进来。萧泽琰习惯了苦,倒是不觉得什么,反倒是红景,一直皱着眉。
还不和他说话,忙完就出去了。
“你快出去,一身药味,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惠林叶立刻又撵她。
又是被火烧又是被盘问的,不知道她饿不饿,反正惠林叶很饿,回来自己做了面,先盛了半碗,这还没入口呢,就被红景这一身味儿给冲了头。
“我要上山你去不去?”红景不理她,径自去拿了铁球。
“现在?”惠林叶吓了一跳:“你没疯吧?你不饿啊?”
“当然不是现在,这会儿我先把地里的药草收了,明天上山,回来之后去镇上,若是回春堂不收,咱们自己在如意街卖掉,你有没有难度?”
红景自己是做不到的,她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以取长补短,她只做自己擅长的好了。
若是这么说的话,惠林叶吃了一口饭,心已经放在肚子里了:“没问题。”
……
杨平又被他爹训了一通。
自从上次送过何经元之后,他就被里正勒令读书,争取明年春也考个秀才,他想要出来都不行,好不容易出来,是红景成亲,人家热闹,那是因为在村头,炮声顺风,估计大半个村子都听到了。
他想出去,被回娘家的杨二妞看到了,直接告诉了他娘,又被啰嗦到还没娶媳妇上,要不是他爹回来让他去看书,还不知道会被训成什么样。
这好不容易背了一篇《礼》,被训诫一通,他心情很抑郁,出来也不高兴。
“马半仙?”
正走着,看到前面一老头,看上去很是狼狈。要不是这人经常去他家,他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你怎么……这是被谁打了?”
身形狼狈就算了,一转身,那一脸血道道儿,带着头上黑灰毛,衣服也破了几道口子,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抓了干坏事。
“小点声!”
马槐老脸憋的猪肝色,很是没处放,他竟然被个女人打了,不赶紧走,留着让这石河村的人笑话吗?
要不是听出来这是里正家的公子,他就不回头应声了,但里正不能得罪,那可是他吃喝的来源。
杨平还是很好心的,顾忌他的面子没多问。但他不问,马槐也得说:“你别说出去啊,就当今天没看到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走,只可惜刚才被打的太狼狈,这会儿也走不太快。
杨平只是想去红景家,没在意他,走的不算快,算是跟在他后面。
前路上冷不丁的跑来一匹马,这村子里哪有过马啊,又不是挨着镇边的村子,不仅马槐没躲开,杨平也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