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奥林匹斯众神中伟大而全能的宙斯竟然会在波特兰市中心拥有一座高大的办公楼。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全能的神王会拥有的东西,因为他本可以拥有更好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波特兰,而不是像纽约或洛杉矶那样更豪华或更有名的地方。
但当我在高楼正门前下车时,我已经很清楚它看起来就是这样。
等其他人也都下了车,哈迪斯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带着我进了大楼,其他人紧随其后。
看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大楼,还有人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我就觉得他不是第一次来,说不定是什么知名人士数字。
“以前来过这里吗?”我环顾安静而专业的写字楼大厅,疑惑地问他。
哈迪斯点了点头作为回答,令我完全惊讶。
“我实际上是宙斯公司的合伙人。这就是我谋生的方式,”他向一些西装革履的人礼貌地点点头,向我解释道,他们称呼他为“佩特先生”。
“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好奇地询问。
“哈迪斯,你是神界首富,我敢打赌,你的财富能比宙斯高几千倍。”
哈迪斯得意地对我微笑。“听到这个说法我很受宠若惊,珀尔塞福涅。但是所有那些赋予我这个头衔的财富目前仍在冥界。我不像我的兄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拥有自己的事业,因为我很想宁愿为他们做一些我擅长的小活儿。这让我体验了凡人是如何谋生的。而且,这有点像过去的日子,宙斯和波塞冬都被公众视为大老板而我只是在幕后工作。”
听到哈迪斯贬低自己,我不以为然地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真的。你是三巨头的一员,所以这应该使你与宙斯和波塞冬一样重要,”我辩解道,但小心地压低声音,因为我们现在正和其他人一起在电梯大厅。
“我不明白,一个人统治了整个亡者国度,为什么你的付出就显得少了!更何况,你还是他们的哥哥!”
哈迪斯的眼睛闪过附近的一个女人,她显然在“谨慎地”检查他时偷听了我说的话。
我能感觉到对我的刺激,我警告地瞪着她,她立刻领会了这个暗示,开始往安全的距离移动。
就在这时,我们面前的电梯打开了门,阿波罗示意我们都进去了,没有人跟着我们进去,门关上的时候,我看着哈迪斯从后兜里掏出一张钥匙卡,塞进了电梯的卡槽,然后按下楼层按钮最上方的唯一按钮,之前该按钮一直未点亮,直到他将钥匙卡滑入插槽。
“那一层就是宙斯的办公室,”赫尔墨斯向我解释道,他注意到我好奇地看着哈迪斯这样做,他靠在墙上放松了。
“只有像哈迪斯这样拥有钥匙卡的人才能进入那个级别。”
虽然我确实听到了赫尔墨斯向我解释的内容,但我并没有真正在听他说话,而是全神贯注于哈迪斯对我最后的话的回应,“名誉和声誉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它对我的兄弟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要丝毫担心他们可能会被视为比我更强大。这是我最不担心的,亲爱的。
“不过,你没有得到他们那么多的认可似乎是不对的,”我不赞成地嘀咕道。“我会给你认可,因为你真的值得。”
哈迪斯然后什么也没说,但他对我微笑时轻轻握住我的手。
“非常感谢你这么说,亲爱的。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我,而不是别人怎么看我。”
话还没说完,电梯就响了,说明我们已经到了大楼的最顶层。
当我们所有人鱼贯而出时,我发现我们在另一个大厅,只比一楼的大厅小一点,电梯两侧的墙壁是透明玻璃制成的,可以看到附近高大的建筑物和一点点橙色的夜空。
但就在那时,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新女人身上。
她从附近的专业办公桌后面出现,可能一直在忙着在她的电脑上输入一些文件或其他内容,她有一头深金色的头发,梳成整齐的马尾辫,一双清澈的铂灰色眼睛看起来锐利而聪明,白色纽扣衬衫外搭黑色西装外套,黑色铅笔裙,脚踩黑色高跟鞋,看起来既专业又漂亮。
她戴着名牌,显示她的名字是“密涅瓦·帕拉斯”。
然而,“密涅瓦·帕拉斯”在我眼中的形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的脑海中开始充斥着同一个女人作为无所不能的女战神的画面。
一袭神盾胸甲,身披坚固的铠甲和头盔,手执长枪银盾,一副不可战胜、无所畏惧的样子,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在她那双锐利的铂灰色眼眸中,她的确像是身经百战,甚至分明是身经百战,活了下来,讲述了这个故事,而她除了眼中能看出的机灵之外,想必知道每场战斗都能活着脱身的计策。
随着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难认出她是谁。
“雅典娜,”我突然说出她的名字,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
雅典娜笑了,就好像我说她的名字是一首美妙的音乐,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她走上前来,她的脚后跟踩在地板上,立即用双臂搂住我,一个可爱的拥抱,我愣了一秒,然后用自己的胳膊搂住了她。
“珀耳塞福涅,”她低声说,心里如释重负。“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在我们之间真诚地拥抱了一会儿之后,我们松开了手,雅典娜转过身来拥抱我们其余的同父异母兄弟姐妹和赫斯缇亚姨妈;我现在看得出来,他们中的许多人似乎彼此非常亲近,转身看向冥王,只见她躬身行礼:“冥王大人。”
听到有人称哈迪斯为“大人”,感觉很奇怪,虽然我知道这是真的,但他们在这个现代时代仍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似乎很奇怪。
“雅典娜,”他轻轻点了点头,礼貌地回敬道。“我不在的时候他过得怎么样?”
她挥手示意我们跟她到附近的一对大双扇门前,她回答说:“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急躁,即使这个月的利润增加了百分之十,他也没有像他以往那样庆祝。本来可以的,听波塞冬的一些说法,是因为不久前他和你吵架的缘故。”
最后一点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吵架?”我问哈迪斯,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皱起了眉头。“而且你‘不久之前’一直在和宙斯说话?”
哈迪斯在车头灯下像小鹿一样看着我,但在我和我丈夫之间发生任何对抗之前,雅典娜打开了双扇门,带领我们进入了一个大会议室。
已经坐在长会议桌旁的人们让我脑海中涌现出无数重获记忆的浪潮,当我沉浸在这些人是珀尔塞福涅的形象中时,我似乎脑子一片空白。他们所有人对我来说都非常容易辨认,即使我在失去的记忆中看到的他们的存在表明他们超凡脱俗和空灵,没过多久我就重新熟悉了他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
赫菲斯托斯……阿瑞斯……阿佛洛狄忒……狄俄尼索斯……赫拉……宙斯……
我让我的眼睛在每一张新面孔上徘徊,钦佩地凝视着他们所有人都拥有的神秘美,他们回头看着我,注视着我,好奇地注视着我,随着它的继续,我开始感到非常惊讶和震惊,我意识到我实际上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谁。
尤其是狄奥尼索斯。
“你伤的好了吗?”我关切地问道,现在我的目光集中在我在希瑟顿灾难性的派对上遇到的那个熟悉的人身上,与此同时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迪翁”对我来说如此熟悉,这是因为他实际上是狄奥尼索斯。
狄奥尼索斯现在看起来更加干净清新,而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狂野衣衫褴褛的人,他笑着回应。
“是的,”他回答道,然后开玩笑地笑着补充道,“请提醒我不要惹你。你真的很厉害,珀耳塞福涅。”
“什么?”哈迪斯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已经见过狄奥尼索斯了?”
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意识到我从来没有真正回过神来告诉哈迪斯这个小事实,仅仅是因为它已经从我的脑海中溜走了,这与波塞冬事件完全一样。
“在我告诉过你的那个派对上,”我承认道。“他实际上是第一个告诉我我是珀耳塞福涅的人,老实说。我不相信他,我可能不小心把他扔到一个昂贵的音响系统上。”
“叔叔,她比现在看起来要强大得多。”狄奥尼索斯坏笑着评价道,但是哈迪斯没有听他说话,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我身上,他看起来并不生气,但我很清楚,他很失望我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了另一个人。
“这里有没有你见过但没有告诉我的人?”当我们在桌子周围的两把空椅子上并排坐下时,他静静地问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滑向波塞冬,他坐在桌头旁边看着我们。
我摇头如实回答。“没有其他人,哈迪斯。我发誓。”
他继续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我们俩突然被一个悦耳的女声吸引住了,“哈迪斯大人,我请求您现在不要吓坏了您的妻子,我们中的一些人实际上很渴望再次见到她。”
没过多久我就反应过来是阿佛洛狄忒的回复,我认出那位白金色金发冰冷蓝眸女子是一流的内衣模特,名叫威尼斯·克莉西亚。她的脸非常有辨识度,因为她出现在无数时尚杂志上——包括《Vogue》!–有那么多关于她只穿着文胸和内裤在所有顶级时装秀上大摇大摆的广播。“威尼斯·克莉西亚”总有一些让我觉得不自然的地方,因为她看起来如此美丽无瑕,几乎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但既然她实际上是希腊美丽女神阿芙罗狄蒂这一众所周知的事实,现在就更有意义了。
“哇……威尼斯克莉西亚……”我继续注视着她,低声喃喃道。
带着受宠若惊的微笑,她回答说:“很高兴知道你熟悉我,亲爱的珀耳塞福涅。但是虽然我现在的称呼确实是‘威尼斯·克莉西亚’,但我更喜欢我们这里的许多人称呼我阿芙罗狄蒂。对吧,阿瑞斯?”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头发染红如血,一双清澈的灰色眼眸,几乎让人抓狂。他给我的印象是一种粗鲁和无趣的人,脸上带着轻微的怒容,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双臂交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竟然穿着一身军用迷彩服。
阿瑞斯只是简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简单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了,我很快就被他的无礼打扰了,好像他不会为我回来的事实而烦恼。我想知道我们过去的生活中他是否一直都是这样,内心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他的惯常行为,他可能比那更糟。
但随后,我坐下的椅子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安静但粗哑的声音,让我分心。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珀尔塞福涅大人,”那个声音亲切地说。
我伸头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是个魁梧粗犷的男人,留着沙色的短发和不对称的眼睛——右边是棕色,左边是淡褐色——可见他真正的温柔.
考虑到我已经认识他们中的其他人,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别人,正是赫菲斯托斯。
“我也是,赫菲斯托斯”我礼貌地回答,但并不明显友好,因为我觉得和这里的其他人不亲近。
但紧接着,我的注意力猛地落到桌首,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不以为然地说:“好吧,看到我的存在没有被首先打招呼,还真是令人不快。”
我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坐在首位的那个人身上,他正用锐利的暴风雨灰色眼睛看着我。
但是,尽管我非常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我仍然无法忘记我实际看到的“他”这一事实。
我的意思是,当我发现宙斯实际上是苏伊士控股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乔夫·苏伊士时,为什么我不会感到震惊呢?
看到乔夫·苏伊士本人很奇怪,他登上了许多杂志的封面,他的名字在任何形式的社交媒体上都成为头条新闻,但在我恢复的记忆中看到他真的是奥林匹亚神话中全能的神王。我有这个男人的照片很多次,却没有意识到他实际上是我失散多年的父神。
想到他是我的父亲,这或许可以解释我从坐在他旁边的琼·苏伊士那里受到的轻微怒视。但我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琼·苏伊士,她是——毫无疑问——赫拉。
赫拉以对宙斯的情妇和私生子的愤怒和愤怒倾向而闻名,后者包括我,以及几乎所有在场的人。
但出于某种原因,她的目光中似乎也流露出嫉妒的尖叫。
“还没认出我?”宙斯试探着,扬起眉毛继续审视着我,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盯着他看。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回答说:“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忆的太多了,因为我终于见到了你们所有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被迷失了,”赫拉用明显充满轻蔑的声音说道,这让我对她扬起眉毛,想知道她此刻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回过神来,目光锐利而短暂,然后转身看着宙斯,因为他又开始和我说话了。
“好吧,最好习惯它,珀尔塞福涅。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应该和我们在一起,”他说。“我真的希望你很快就会适应这个。”
还没等我回话,哈迪斯立刻辩解道:“让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舒服点吧,宙斯,你不能强迫她立即适应。”
“好吧,她不应该至少尝试一下吗,哈迪斯?”宙斯反驳道。“她已经离开我们所有人太久了,我相信她希望尽快重新认识我们。”
哈迪斯没有回复就接受了这个答案。“如果她想那样做,她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做。她可以占用世界上所有的时间,仅此而已。我不希望有人让她仓促行事,尤其是你。”
就在这时,宙斯狠狠地瞪了哈迪斯一眼,清楚地表明他有多么不喜欢他刚才的话,他当然不介意自己如何公然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哈迪斯并没有在众神之王面前退缩,而是回瞪了自己一眼,说实在的,以他那双漆黑无比的眸子是多么的锐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多么的危险,在这场和他弟弟的明争暗斗中,气场确实是势不可挡。
在他们怒视的视线之间,我感到尴尬和不适,想往座位上缩得更深。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奥运众神时想象的样子,哈迪斯与宙斯争论我的幸福,而其他人只是看着,我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不知道如何同时安抚我的丈夫和父亲。
就这样持续了几秒,赫斯缇亚终于插了进来,满脸不以为然地开口道:“家人们,我建议你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瞪眼和撞头上。虽然我同意宙斯的观点,但我们希望珀尔塞福涅能尽快适应我们的存在,我也同意哈迪斯的说法,她必须在她自己的舒适的情况下进行。不管怎样,最终她的好坏完全取决于珀尔塞福涅。不过,我我相信我们中的一些人会非常愿意帮助她安顿下来。”
我看向赫斯缇雅,无声地说了一声“谢谢”,心里满是感激,她回以温柔的微笑,低下了头。
我的目光不小心滑到了宙斯身上,宙斯还在瞪着哈迪斯,但也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他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注视着我,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我默默地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但在桌子底下,我抓住了哈迪斯的手,轻轻捏了捏他,在心里告诉他别管了。
哈迪斯的目光从他们对宙斯的刺眼焦点转移到我身上,他明显地软化了,顺从了我无声的请求。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视线从桌首移开,空气中还弥漫着他和弟弟之间的紧张气氛。
“那么,关于亲爱的珀耳塞福涅的讨论已经结束,我们可以开始更重要的事情了吗?”赫拉问道,她的声音因恼怒而变得紧绷。
讨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皱着眉头。在他们的战斗中?还是对着我?她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赫拉,”宙斯对她厉声喝道,可能也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淡淡冷笑,但他的注意力又转回我身上,声音柔和地解释道:“很遗憾,我可能不得不将这次会议缩短得比我预期的要短。一些最后一刻的事情突然出现,我必须去处理它。我会在我正式退休之前,清理完公司的工作。”
“你要退休了?”我发现自己大声问道,此刻好奇心压倒了我。“你为什么要退休?”
他从椅子上起身,穿上搭在靠背上的西装外套,说道:我们的时代快结束了。”
他的回答只会让我更加好奇——还有一丝怀疑——我发现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向他走去。我不适合在这么远的地方问他,所以我觉得让自己离他近一点是合适的,他已经穿好了西装外套,一动不动,挑着眉看着我。
“‘我们的时代快结束了’?”我慢慢地重复了他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宙斯扬起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他将思索的目光滑向了哈迪斯,哈迪斯——我可以从眼角看到——正专注地注视着我们俩,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适。
这让我立刻意识到,宙斯终于意识到哈迪斯没有告诉我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而我的丈夫又一次愧疚起来。
然而,我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宙斯身上,就像他告诉我我似乎需要听到的话一样。
“嗯,珀尔塞福涅,只能说这五十年的‘重生’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