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酒店出发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外面除了路灯的光亮外,还是很黑的,前台的女士看起来很困倦和疲惫,我们四个人真的花了一段时间才退房,因为她真的很迷糊,但幸运的是,他们设法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了。
当他们把他们带的一点点东西打包放进一辆SUV时,我被告知我将和赫斯缇雅、赫尔墨斯和阿波罗一起坐在车里,而哈迪斯和阿尔忒弥斯将开着他们各自的摩托车跟在后面——哈迪斯和他的哈雷,阿尔忒弥斯和一辆杜卡迪似乎确实有助于增加她的吸引力。
起初我很犹豫,因为我想尽可能靠近哈迪斯——和这三个人在一起我有点紧张,这也增加了我的犹豫。但当哈迪斯坚持要我和他们一起,说这将是一段很长的旅程,他希望我有更舒适的行程体验时,我欣然同意。
我坐在后座赫斯缇雅旁边,阿波罗和赫尔墨斯坐在前排,阿波罗是司机,他们一直等到阿尔忒弥斯先开始骑行离开,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哈迪斯则紧随其后。在这个阵型里,我心里觉得其他人就像保镖一样,而我是一个非常需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嘿嘿好有感觉。
此外,我和他们坐在车里感觉非常尴尬——如此狭窄的空间——但也无济于事。是的,我知道他们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我很高兴能再次找到他们,但我承认我对他们还不是很了解,因为我只是在我失去的记忆中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也许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在我过去的生活中经常看到他们。
所以当我们集体前行时,我们保持沉默,没有互相说话,也没有真正地看着对方。我有一种感觉,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能感觉到我当时有多紧张,并且出于尊重而让我保持沉默和隐私,虽然我很感激他们的尊重,但久而久之,我们之间的沉默变得太难以忍受了,让我感到窒息,只会让我的焦虑情绪进一步增长。
所以当我们终于进高速时,我终于突然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后视镜里,阿波罗那双天蓝色的眸子闪了闪看着我,“波特兰,其他人马上就到。”
“那真的很近,”我说,同时考虑到从希瑟顿开车到波特兰大概只需大约一个小时。
“你们是一直都在,还是最近才来?”
“最近,”赫尔墨斯回答道,这让我转过头,看着后窗外的哈迪斯,他的眼睛盯着我,同时仍然熟练地骑着他的哈雷。
我想知道奥林匹斯神们离希瑟顿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是不是他做的,但我没有让这个想法激怒我,就像刚才在酒店房间里那样。
就在赫斯缇亚开始解释的时候,我转过头来:“宙斯在美国各地都有房产,所以波特兰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一所房子。而且,他几天后在那里要举行一个重要的活动。”
“宙斯……”我自言自语地说出这个名字,用舌头品尝了一下。
宙斯是哈迪斯的兄弟(很明显!),但根据神话,他也是我的父亲。
当我只是“梅琳迪亚”时,我从来不知道我父亲的真实身份,因为我母亲从来不想告诉我,所以我假设他在我出生前就离开了。
但是我在这里,即将见到我的父亲。
然而,我突然意识到,阿波罗、阿尔忒弥斯和赫尔墨斯好像宙斯也是他们的父亲。这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除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其它人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我们都是宙斯的私生子。
这种认识让我微微不寒而栗。
“他能在美国五十个州拥有这么多房产,他一定是很有钱了。”我惊叹道。
“是的,他经常会大肆炫耀他的钱。这点上阿波罗和他一样浮华,他的兰博基尼Aventador以及他以自己和阿尔忒弥斯的名字命名的游艇”赫尔墨斯笑着开玩笑说,这只为他赢得了一个阿波罗的瞪视,赫斯缇亚的啧啧和好笑的白眼以及我的咯咯笑声。
“瞪什么?”看着阿波罗继续瞪着他,赫尔墨斯一脸无辜的问道:“这难道不是真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开玩笑的问。
不过,我立刻注意到阿波罗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的样子收紧了,我瞥见他天蓝色的眼珠转动的很严厉,没有一丝幽默的痕迹。于是,我立刻管住自己舌头,大意了。
“太好了……你刚刚激怒了他,珀尔塞福涅……”我沮丧地心想。
“好吧,好吧。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赫尔墨斯用近乎抱歉的语气说道,把手放在阿波罗的肩膀上。“不应该用这个取笑你。”
“不应该的,”阿波罗低声回答,然后他叹了口气,放松下来,示意那场小争执到此结束。
然而,我仍然保持沉默,不愿说话,生怕我说出其他的话会冒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只是把头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我们离希瑟顿越来越远。
***************
我一定是在路上睡着了,因为当我的眼睛慢慢睁开时,我知道的下一件事是,我的头躺在赫斯缇亚的腿上,我的身体其余部分像一只熟睡的猫一样蜷缩在后座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为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睡着而尴尬地脸红了,但是赫斯缇亚柔软温暖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头的感觉让我安心了下来,那种深情的举动让我感到非常安慰,甚至让我感到很安慰我依偎得更多。
然而,依偎着的安慰并没有持续多久,阿波罗突然说道:“我们现在在府邸里。”
刹那间,我坐了起来,立即从SUV的挡风玻璃上望了过去,当我们驶向大门时,我感到自己被敬畏所笼罩,那是一座巨大的豪宅,似乎绵延数亩,看起来几乎和一座宫殿。考虑到附近没有其他房屋,它似乎站在私人土地上。
大门口附近有一个岗哨,由于早上这个时候天还很黑,一名值班的门卫拿着手电筒从里面出来。
阿波罗放下窗户后,门卫要求我们出示身份证件,阿波罗干脆从杂物箱里拿出一张银色卡片给门卫看,门卫仔细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我们一个个,才把卡片还给阿波罗,为我们打开大门。
我们开车经过豪宅,进入一个看起来可以容纳五辆车的大车库,但我们是唯一停在那里的车,这可能表明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在围墙和SUV之间,哈迪斯和阿尔忒弥斯停好车,下了摩托车。一下车,哈迪斯就立刻把我抱了起来,再次回到他的怀里我高兴极了。
我毫不犹豫地用双臂搂住他,就在他带我走向其他人要去的方向时,朝前门走去。
不需要钥匙来打开门,取而代之的是密码锁,需要四位密码才能解锁。
阿尔忒弥斯是输入密码解锁的人,我发现密码是九三八七。
进入室内后,迎接我们的只有黑暗和寂静,宽敞的起居区摆满了看起来很昂贵的家具,这无疑与豪宅内部的富丽堂皇的感觉相得益彰。
当赫尔墨斯打开电灯开关后,黑暗很快就消失了,但寂静依然存在。
“这里没有其他人吗?”我问道,小心地在起居区走来走去,感受构成沙发的昂贵织物的柔软度。
“不,”赫尔墨斯回答说,他扑通一声坐到一张豪华扶手椅上。
“他们中的其他人此时不在这个州甚至这个国家,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他们去哪儿了?”我问道,慢慢地在赫尔墨斯附近的沙发上坐下。
阿尔忒弥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这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并解释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相当有名的人,所以他们一直在其他地方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我建议我们都休息一下。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多事之夜,大家都很累了。”
然后她、阿波罗和赫尔墨斯走进厨房,想在睡觉之前为自己泡些热茶。
赫斯缇雅领着我和哈迪斯来到了宅邸的第二层,所有的房间都在这里。
“这些房间都没有人住,所以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那个”她告诉我们。“我会在楼梯右边第一扇门的房间里。”然后,她转向我,轻轻地抱住了我,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我同样温柔地回拥抱,听到她轻声说:“别担心了,亲爱的。你和我们在一起很安全。”
然后她离开下楼,把我和哈迪斯单独留在走廊里,然后我选择了一个房间,既然她说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喜欢的房间,我就选择了左边离我们俩最近的那扇门。
门外的房间,大到连卧室都称不上,它看起来像一间私人套房,包括自己的浴室、私人小客厅——配有液晶电视!–还有一张特大号床,上面装饰着豪华床单、被子和枕头。
哈迪斯打开灯后,我脱下一直穿着的平底鞋,走到另一端的窗户,惊叹于铺有地毯的地板的柔软度。
拉开窗帘,我凝视着占据后院大部分空间的游泳池,以及附近的一个湖泊。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对他惊叹不已,眼睛一直盯着大水池。
“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我觉得我在宫殿里。”
哈迪斯没有回应,我不由转头看他。他已经脱下灰色皮夹克,把它搭在附近的扶手椅上。
我注意到他没有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他在强迫自己不要那样看,这立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到他那样让我很伤心。
我一言不发地从窗户移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上,我先坐了下来,但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看着我。
我的眼睛微微一转,带着安心的微笑告诉他:“我们结婚了,哈迪斯。已婚夫妇睡在同一张床上是可以的。”
这句话足以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假笑,然后他终于在我身边上了床,两个人靠得很近,我连忙靠近,直到我们之间没有一寸空隙。
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中央,听着他的心跳,我的一只手也试图握住他的手,他心甘情愿地顺从了。
“我记得我们以前是这样睡的,”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我能感觉到你的温暖,在你的怀抱中感到安全,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哈迪斯一边说,一边把我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我也是”我对他的话微笑着回答,依偎得更紧了。
“我知道你会的,否则你为什么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浪费这么多年来找我?”
“我不会说我浪费了那些年,因为最终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喃喃地说,低下头在我的头顶亲吻。
但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难过:“但代价是什么?让你面对真实的负担?那绝对是我不想让你面对的,珀尔塞福涅。但它太不可避免了。”
此刻他的挫败感又回来了,我赶紧把自己往上靠,在他说下去之前安静地亲吻他。
“确实,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后果,当你尽力避免它发生时会更可怕。但我会愿意面对它们,如果你愿意像我一样在我身边”
哈迪斯微微后退,以便他能正确地看到我的脸,他的黑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陷入沉思,而我则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以示安抚。
然后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上,在指关节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向前倾身把他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我也吻了回去。
“永远”他低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怎样。”
我不怀疑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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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玫瑰色手指已经画出了缓缓亮起的天空,太阳从东方地平线升起,预示着第一缕曙光的到来。
得墨忒尔在黎明破晓前起床了一段时间,做好准备并准备了一些必需品——护照、身份证、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这绝对是紧急情况)和一些衣服——在她最终和珀尔塞福涅离开希瑟顿之前。
当她忙于自己的事情时,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任务上,不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昨晚的记忆上,也不去想现在一切都是真实的事情。
就在她准备拉上打包好的旅行包的拉链之前,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本来打算带的最重要的东西。
特殊物品是她需要的一件东西,它可以抹去珀尔塞福涅对她所知道的一切记忆,并使得墨忒耳能够从头开始为她打造全新的生活,女儿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真正来历,她将像凡人一样度过余生,与她同在。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下楼到花园,挖出装有忘川河水的盒子。
屋子里的空气完全静止,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发出响亮的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得墨忒尔的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以及她稳住身体时有节奏、有节制的呼吸声。
当她走进客厅,推开通向花园的推拉门时,屋内的寂静立刻被打破,外面的喧闹声——清晨鸟儿的叫声,开始从沉睡中苏醒的森林生物和继续他们的一天,车轮在柏油路上滚动的微弱声音——进入房子,室内充满了所有的噪音。
得墨忒尔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凝视着暗淡的粉橙色天空,以及从后院旁边广阔的森林中许多树木的树枝间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享受着清新甜美的早晨空气在肺里的感觉,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呼吸着空气,她仿佛置身于森林之中,那独特的木香和泥土气息一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香水。
更何况,呼吸干净清新的空气,对她来说,始终如美酒一般提神醒脑。
让自己多享受了几秒钟的早晨后,得墨忒耳终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别再胡闹了,黛米……她告诉自己你该行动起来了。
她记得很清楚盒子藏在哪里了,自从五年前得墨忒耳和珀尔塞福涅搬到希瑟顿以来,它就一直在这个地方,离房子最近的地方有一棵小树,树根处有一小块挖出来的新土,表明那是她昨天为了拿到盒子而挖的地方,它仍然在那里,因为她在取完所需数量的忘川河水后将其埋回了原来的地方。
只是命运似乎另有安排,定然是要刁难她,就在她终于迈出第一步踏入花园时,映入眼帘的是后院里一棵大树的出现,那棵小树之前就站在那儿。
她停下脚步,一只手飞快地放在她快速跳动的心脏上,这不寻常和意想不到的景象让她震惊不已,继续睁大眼睛看着它,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疑问,比如这棵小树当初是怎么长出来的。
但所有这些问题都在她脑海中闪过,因为只有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在看到女儿房间现在打开的窗户之后。
“珀尔塞福涅,”她小声恐惧地低声说,同时开始冲回屋子,飞快地跑上楼梯,冲向女儿卧室的门。
“珀尔塞福涅?”德墨忒耳急切的叫道。
当她继续大声敲门时,没有人回答,她的恐惧和恐慌越来越大。
“珀尔塞福涅?!珀尔塞福涅?!”
想起自己在门上动的手脚,那种从里到外牢牢锁住不让珀尔塞福涅轻易逃走的魔法,得墨忒尔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想要进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力量——她锁藏了数十年的力量——开始在她体内飞速的流淌,从她在门口的双手中涌出,然后房门瞬间碎裂成碎片散在地上。
当木头的小型爆炸声响彻寂静的房子时,得墨忒尔冲进了房间,她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能感觉到它强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膛。
随着尘埃开始慢慢落定,她非常希望那些开始困扰她的可怕想法会被证明是不真实的。
但当她发现珀尔塞福涅已经不在的时候,她的心忽然仿佛静止了一般。
“珀尔塞福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