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凤抱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只是睡到半夜,怀里的人突然像是一个炙热的火炉,直接把她给烫醒了,叶昭凤睁开双眼,用手探了探江温行的额头,滚烫的热意灼烧着她的手背,让她微微一惊,她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江温行。
“温行。”
江温行包裹在被子里面,他的睫毛无力地掀开,唇间喃喃,道,“妻主……好热,好难受……”
叶昭凤伸手探了探他的后颈,出了一身热汗,连衣衫都浸湿了。
发烧了。
她连忙起身,从床上下来,点燃了灯烛,微暖的烛光将房间照亮,叶昭凤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好,她走到房门边,拉开房门,外面刺骨的寒风扑到她面上,让她有了几分清醒,她扯着嗓子,道,“来人!来人!叫大夫!”
可是,寂静深夜,诺大的九王府竟然沉寂如死灰。
叶昭凤抓着门板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该死的刁奴!
九皇女性子疏懒,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管,养了一群不听使唤的东西!
寒风呼呼地灌进房中,怕江温行冷到,她只能将房门合起来。
再次走到了床头,她再次伸手探了探江温行额头的温度。
江温行病来如潮涌,他已经烧得脑袋有些模糊了,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瞧着叶昭凤焦急的样子,他张了张唇,道,“妻主……”
叶昭凤抓起一旁的披风穿到身上,叶昭凤轻柔地抚摸了下江温行的眉眼,低声,道,“妻主这就给你去找大夫。”
说着,叶昭凤拢紧身上的衣袍,拿起一旁的油纸伞走了出去。
她合上房门,没有忍住一掌拍到门板上,咬牙切齿地,道,“一群狗东西,明天要你们好看!”
隔间守夜的奴冰倒是听见动静,揉着眼睛出来,看到叶昭凤带着几分杀意的眼神,奴冰被这样的叶昭凤吓得不敢动弹,只能呐呐地,道,“九殿下……怎么了。”
怎么一副吃人的模样,莫名的让人害怕。
叶昭凤看见奴冰,眼神柔和了几分,但是声音依旧冷酷,道,“你家公子发烧了,进房好生守着,在我回来之前,务必照顾好。”
说完,叶昭凤便撑开伞,踏进了纷纷扬扬的风雪中,消失在寂静的深夜中。
奴冰还是第一次见到玩世不恭的叶昭凤露出这么一副样子,以至于他久久回不过神来,好久才反应过来她的话。
公子……发烧了……
嗯!公子发烧了!!
奴冰震惊,连忙推开房门进去。
他走到床前,看到自家公子被烧得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他就说吧,江温行一股脑地挂在叶昭凤身上,迟早会出事!
哎呀,他家公子真是一个可怜又命苦的孩子。
奴冰连忙打来热水,帮自家公子擦了擦身体,再用拧干净水的毛巾放到他额间帮他的降温。
叶昭凤的速度也是极快,很快就将附近的一名大夫抓过来了。
是之前的那名白大夫。
鬼知道白大夫被叶昭凤像是夺命符一样敲门声瞧醒时,还以为是九王府的那位又出了什么新的死法,结果一拉开门,叶昭凤就惨白的一张脸站在那里,差点让人以为是鬼。
白大夫给江温行号完脉后,开了一张药方,叶昭凤让奴冰下去煎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昭凤木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白大夫只觉得这九殿下跟传闻中颇有些不同,都说九殿下,做啥啥不行,吃喝玩乐第一行,但是,白大夫看到面前的叶昭凤,愣是没有办法将吃喝玩乐的纨绔子这几个字样加到她的身上。
叶昭凤靠在一旁的床柱上,看着已经重新睡过去的江温行,抬眼对白大夫,道,“他怎么突然就烧了起来。”
难道是她睡觉时没有捂好。
白大夫摇了摇头,道,“想必是九王夫那日也受了寒,只是注意力全放到殿下身上,如今殿下好了,他神经一松,什么病该来的都来了。”
那日,叶昭凤自然记得是那日,她的眼眸深了深,再次看向白大夫,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白大夫,道,“好生照顾,别受了凉就行。”
叶昭凤点了点头,扔了块白银给他,道,“辛苦了。”
然后可以滚了。
白大夫背着医药箱哆哆嗦嗦出了房门,念叨着九殿下深更半夜把她抓过来,也不送她一下,年轻人呐真是!
幸好这九王府,白大夫来的次数比较多,比自家的庭院都要熟悉,所以自个走出去了。
叶昭凤前脚刚好,江温行后脚病倒,不得不感叹是一对难夫难妻。
奴冰很快就将药煮好端过来,他本来想自己喂公子,没有想到却被叶昭凤夺了过去。
奴冰只是一眨眼,叶昭凤已经坐在床头,帮江温行吹着汤药了,一边吹一边对奴冰,道,“行了,这里我守着,你回去吧。”
奴冰有一秒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被九殿下用完就扔了。
憋屈还说不出,虽然这是他家公子,但是谁叫叶昭凤是他家公子的妻主。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去睡觉了。
他家公子从小就死倔,认准死理,死磕到底,遇到认定的妻主,就算是那人负了他,他也照样不离不弃。
像他公子这么蠢的,全世界就只有一个。
希望九殿下是他的良人,否则以公子这样子,怕是要命苦一辈子了。
叶昭凤轻轻吹了口吹勺中的汤药,吹凉了,才将江温行唤醒。
江温行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纤弱单薄的身材,配上他有些病态的面容,简直就像一个不胜凉羞的水莲花,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下来,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瓣,喝了一口叶昭凤递到唇间的汤药,咽下那微苦的中药,他才启唇,道,“麻烦妻主为我折腾半夜。”
叶昭凤瞧见他眉宇间那么愧疚,她又吹了一勺汤药送到他唇间,道,“知道麻烦就快点好起来。”
喂江温行喝完药,天微微亮,叶昭凤困倦无比。
她翻身上床,想搂着江温行睡觉,江温行却微微拉开了她,道,“我生病了,妻主还是去别处睡,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叶昭凤将他压进怀里,直接压到床上,声音带着几抹倦怠之色,道,“你最好闭嘴。”
江温行皱了皱眉,总归觉得这样不太好,他动了动身体,想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才刚刚开口说了妻主二字就被叶昭凤封了唇,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叶昭凤将他的唇口碾压了一遍,才幽幽地道,“别逼我趁你生病要了你。”
江温行这才安分地靠在她怀里。
因为她好像真得做出来。
看着某人乖得跟兔子一样缩在她怀里,叶昭凤将被子拉起来,抱着怀里的人睡去了。
真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