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瑜是做好了这个打算的。
她不确定秦池有没有。
但秦池说，我知道。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想帮你。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说出来或许假大空，但是从长远意义上来看，你做的这件事情很好。”
不能说利国利民吧，但至少，很有意义。
节目是他们一起上的，甚至于，后来秦池还跟着林宛瑜一起上了戏曲综艺。
秦池之前也是不了解戏曲的，他常年泡在剧组，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相关的角色，甚至连戏曲的剧种都分不清楚。
但在了解了之后，秦池也得承认，戏曲是好听的。
相较于其他的演员，他们所要付出的更多，但收获的鲜花和掌声，却大多不匹配。
所有的坚持都是因为热爱。
但秦池希望，他们除了热爱之外，坚持的理由还可以更多一些。
“也许这件事情，我们到最后收效甚微，但哪怕有一个剧种因此收获了一点关注，那就值得了。”
秦池并不缺钱。
拍戏到现在，他账户上虽然不算天文数字，可也是多少人一辈子赚不来的。
秦池也做慈善，那些慈善帮助了不少人。
但这件事情，总归是无止境的。
而且他也有更多的私心。
他爱的人，曾经也是戏曲演员。
百年的时光，并不能让他亲眼得见林宛瑜当年的风采，但他可以从文字里，从那些口口相传里，知道林宛瑜前世是怎样的人。
所以他想要多帮一些，也能够离她再近一些。
秦池的话说的明白，林宛瑜的心中也被触动到。
“秦老师，大义啊。”
她眉眼弯弯，秦池则是笑：“算不上吧，我这人私心很重的，比如，如果我跟你一起做这件事情，那么我们就会捆绑在一起。”
林宛瑜也想到了这点：“然后，你的微博就会再次成为战场。”
她的观察下来，也发现了，秦池的粉丝，都不太喜欢自己。
或者应该这么说，鲜少有粉丝会喜欢自家正主谈恋爱了，嫂子也好姐夫也好，总能被挑出毛病。
大概是因为，在粉丝的心里，很少有人会配得上自家正主。
林宛瑜很能理解这种心思，却听秦池笑着讲：“那可太好了，他们闹得越凶，不就证明，我们越真？”
这话说的……
林宛瑜叹了口气，就听秦池正经说：“而且，等到你的纪录片拍出来，说不定我粉丝就开始转头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虽说一直有人骂林宛瑜是在拿戏曲这件事情炒作，可能够这么认认真真的炒作，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何况，人都是有眼睛，会自己看的。
林宛瑜踏踏实实做这件事情，是将传统事业发扬光大，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看到她，支持她。
从项目本身出发，秦池也很看好的。
“所以，林小姐觉得怎么样啊？”
他笑着跟人讲：“我手上还有几个平台的合作优先权，你不吃亏的。”
秦池眼里笑眯眯的，像是调侃，但林宛瑜却清楚，秦池一定早就计划好了。
他在知道林宛瑜要做的事情之后，就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去分析怎么样可以将这事儿做到极致。
将效益最大化，也将林宛瑜的权力争取到最大化。
不得不承认，跟秦池合作，是最省心的。
他是最好的搭档，自己在前面披荆斩棘，让林宛瑜在他身后，安心的种出最漂亮的花。
林宛瑜笑着，将手伸了出来：“那么，秦老师，合作愉快啊。”
秦池看着她伸出的手，眉眼笑意愈盛：“合作愉快。”
……
合作愉快的两个人，二月初就带着团队出发了。
一个月的时间，林宛瑜拉起了一支专业的团队，拍摄剪辑宣传等等，每一个都是顶尖的靠谱人。
除此之外，秦池还用自己的影响力，谈下了四家平台，而林宛瑜则是又借由平台的优势，拉到了三四个赞助。
有了这些投资，她的纪录片还没有开始拍摄，就已经引起了关注。
质疑声是没有断过的。
一开始，很多人都在骂林宛瑜，说她是在借机炒作。
可等到第一支先导片放出来的时候，看到空旷的舞台，寥寥无几的观众，以及卖力的演员演出之后，有人开始发声了。
“就算是炒作又怎样呢？至少她把小剧种重新带到了大众的视野，不是么？”
于是，这档节目的关注度，也更加的高了。
林宛瑜拍摄纪录片，每次都不会提前透露行程，甚至就连当地的剧团，也不知道。
她以局外人的形式，先拍摄演出，再从演出拍摄到戏曲本身。
乃至于当地的风土人情，将这方土地是如何孕育出的戏曲之魂，用镜头表达的清清楚楚。
她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但她是一个合格的梨园人，她知道如何去捕捉那些情绪与共鸣。
一开始，她的团队也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
无非是将镜头从明星对准大众。
可后来，他们才发现，那些大众，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他们或许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甚至因为一些小剧种并没有多少受众，传人也越来越少，有一些，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但只要一张口，就会将人拉入戏中，戏曲是有魅力的，但更有魅力的，是那些将戏曲传承下来的人。
所有的文化，归根结底，都是人的情绪表达。
林宛瑜从不跟人聊那些假大空的东西，她大多数时候是一个记录者，但有的时候，也会参与其中，跟他们探讨。
探讨戏曲本身，也探讨当下的生活，以及未来的可能性。
这个纪录片，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跟网站谈下来的合作，是第一季。
因为秦池的面子，网站给了20期的容量，让林宛瑜去拍摄。
她选择了十个地方。
十个戏曲的剧种，林宛瑜拍摄的时间，足足用了半年。
秦池并不是每一次都在的。
但只要他在，他就会跟林宛瑜的镜头一起，在探讨背后的发源故事时，他也像一个旁观者，会观察林宛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