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沈清溶便被带到了一处驿站。
驿站偏僻,见不到什么人,但里头的下人个个都规矩,看着极为森严。
沈清溶跟着裴宴在一处屋舍前停下。
裴宴用下巴点了点屋里,“进去换身衣裳,梳洗打扮,一会随孤去赴宴。”
沈清溶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就要迈进屋。
手腕被人握住,她诧异地回过头来。
“殿下?”
裴宴听见她这般说,又不禁想起她在轿子里那句软软的“殿下饶命”,当真是要了命。
他的喉头滚动了两下,朝沈清溶伸出手。
“阿财。”
沈清溶这才想起阿财还在自己怀里,方才饿得呜呜叫,忙不迭将阿财送到裴宴手中。
“那就劳烦殿下带它去吃点东西了。”
裴宴嗯了一声,将阿财接过来,看着沈清溶进屋,才转身离开。
乘风已经拎着个人在外候着了。
那人背着一个药箱,身子稍显瘦削,一双眼无处安放,只能默默地看着地面。
“殿下,这是大夫。”
裴宴看了一眼,将阿财递过去。
“瞧瞧它的身子,该如何救治。”
昨夜见它虚弱至极,屋里那条毒蛇多半是被它咬死的,若非它出手,这毒蛇便会咬到沈清溶身上。
到时候沈清溶的性命……
裴宴不愿再往下想,他看向大夫:“无论多少银子,给我治好他。”
大夫一头雾水:“公子,鄙人只会给人看病,不会给兽看病,您怕是寻错人了。”
裴宴目光一顿,冷冷地扫向乘风。
乘风忙道:“公子,驿站偏僻,只能寻到这一个大夫。”
大夫闻言立即道:“鄙人知道这驿站附近有一个人能为这种小兽看病,只是那人脾气古怪,公子若是愿意,可去寻他。”
裴宴看了乘风一眼,乘风会意。
“属下这便去。”
说完,乘风便离开了,顺便把那名大夫也给带走了。
裴宴低头看向掌心卧着的阿财,它比昨夜多了些生气,许是沈清溶给它喂了药,约莫还能再撑上几日。
裴宴想起沈清溶看向阿财时那泛红的眼眸,便将阿财捧到眼前。
“从前你也是这般守着她?”
阿财听明白了,邀功似地伸了个懒腰,朝裴宴猛点头。
裴宴不由失笑。
“放心,跟在孤身边,孤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往后也要替孤守着她,明白吗?”
阿财的脑袋又是一阵晃。
而沈清溶进屋换完衣裳,明秋便已经在等着给她梳洗。
沈清溶见到明秋还有几分意外。
明秋看出了沈清溶的意思,躬身解释道:“殿下派了人到月落山庄来,奴婢便也赶过来伺候太子妃。”
沈清溶点了点头,有明秋在她也放心些。
“此番去参加许大人的婚宴,可有什么忌讳?”
这话本来是想问裴宴的,但沈清溶又担心裴宴多虑,便转而问问明秋,她在宫中也有些时日,兴许知道些规矩。
明秋走到沈清溶身后为她梳发,想了想,道:“奴婢也不甚清楚,但奴婢曾听宫中的嬷嬷提起过,这许大人府上养着不少古灵精怪的东西,太子妃去了之后可得小心些,莫要被那些东西给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