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大气不敢出,视线怔愣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裴宴握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整个手腕都裹住了,并不疼,但掌心的温度从沈清溶的手腕一直到四肢五骸。
她的身子僵住,声音细若蚊蝇:“殿下。”
“让孤看看你的伤势。”
裴宴还惦记着她的手伤。
说着,裴宴便就将沈清溶的手抬起来放到面前仔细端详。
原本伤势渐好,因着昨夜这么一遭,似乎更严重了,手背皮开肉绽,看着分外惊心。
裴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便是这般照看自己?”
沈清溶有些窘迫,试图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并未成功。
她红着耳根。
“殿下误会了,我的手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只是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您看……”
说着沈清溶就腾出另一只手覆在这只手上,将最上面那一层伤痕扯了一块皮下来。
裴宴:……
他沉默了一瞬。
沈清溶讪讪一笑。
“殿下看,我的手真没事。”
裴宴定睛一看,那层皮扯下来以后,她的手背光洁白皙,看不出之前那般惊人可怖的伤痕。
看来用的那宫中御药果真有效。
裴宴面色稍缓。
沈清溶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询问裴宴一会去何处,轿身突然晃了一下,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跌进裴宴的怀里。
裴宴顺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拢在自己怀里。
沉沉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
“乘风!”
外头抬轿的乘风心头一跳,忙道:“属下知错!回去后便领罚!还请殿下恕罪!”
轿子里的沈清溶无奈地撇嘴。
都说这寺庙在山上,坐轿子没那么方便吧?
这一路下去估摸着都要这样颠簸了。
视线回落到身上,才看到裴宴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她正打算不动声色地退出来,裴宴看穿了她的意图,将人搂得更紧了。
“山路颠簸,抱紧孤。”
沈清溶默默地将手伸出去,环住了裴宴的腰,脸颊烫得惊人。
好在之后轿子都极为平稳,想来是乘风长了记性,不敢再出现半点差池。
裴宴垂眸看她,见她半阖着眼,眼睫不住地颤,约莫这会紧张得要命,不禁唇角微扬。
过了好一会,沈清溶才平复情绪,小声问裴宴:“殿下,如今我们是要去哪儿?”
裴宴的手指轻轻点着沈清溶的后背,扬眉道:“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那好姐姐的出嫁之日。之前不是还嚷着要去?怎么?今日不愿意去了?”
沈清溶睁大眼睛,这两日被成绫闹得心烦,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要去的要去的!”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头撞在裴宴的下巴上。
裴宴闷哼了一声。
沈清溶暗道不好,赶忙凑上去察看情况。
“殿下,是我不好,您没事吧?”
裴宴皱着眉头,一手捂住下巴,扫了眼凑近的沈清溶。
“自然有事。”
他又重新将沈清溶抱在怀里,这回直接让人坐在腿上,不让她动弹。
“安分点,否则孤就让乘风把你丢到这荒郊野岭喂豺狼。”
沈清溶的身子颤了颤,乖乖地缩在裴宴怀里。
“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