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娘亲的东西……就这么拿给我用当真合适吗?”
宋鸾虽不曾问过沈清溶她的身世,但多多少少从太医院里听说了些。
太医院里的人平日里没事便在八卦宫中大大小小的事。
其中自然有提到新晋太子妃沈清溶。
说她出身商贾,又是最不受宠的庶女,如今当上太子妃可谓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朝得道,不知在这险恶的宫中能否独善其身,指不定会被这权力财富迷失双眼,忘了自己的身份。
原本宋鸾也只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谈,不以为意。
可接触过沈清溶以后,才知传闻有多可恶。
她在宫中伺候了不少贵人,多半仗着皇恩就对着她指手画脚呼来喝去,但沈清溶不同。
更何况,宋鸾听说沈清溶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手上这盒药,恐怕是……
沈清溶只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娘亲若是知道她留给我的东西物尽其用,应该也会高兴的。”
宋鸾听到这话,便没再多说,心下不免动容。
沈清溶送走了宋鸾,看到外面日光暖煦,便想着这么好的太阳,太子不出来晒一晒可惜了。
等进了内殿,却没见到太子。
就连乘风也没看到人影。
她觉得奇怪,便问了伺候的宫人。
宫人回说太子被皇帝召见,这会应当在御书房。
沈清溶闻言点点头,着人将榻上的被褥抱出去晒晒太阳,这样晚上睡下的时候也会暖和些。
宫人却突然跪倒在沈清溶面前。
“太子妃,奴婢不敢。”
沈清溶一怔。
“为何?”
宫人道:“殿下所用之物,奴婢们都不敢随意触碰。之前有个新来的不懂规矩,触怒了殿下,便被乘风大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沈清溶清楚那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她不由想到自己前阵子贴身照顾裴宴,若不是有太子妃这个身份顶着,早不知死了千八百回。
心惊肉跳地屏退了宫人,沈清溶也不敢在内殿多待,转头就回到自己的偏殿。
还是这里自在。
自那日坦白以后,沈清溶越发觉得裴宴和最初见到时的模样不同,以至于让她生出了些不安和畏惧。
她和裴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应该退避三舍才对,免得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心情委实沉郁。
为了平复烦乱的心绪,沈清溶便坐下来练字养心。
翻开之前裴宴给的书,照着练了一会,整个人都平静了些。
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走近的裴宴。
当她觉得手腕酸涩,放下毛笔,这才看到身边站着的裴宴。
沈清溶猛地站起身,膝盖砰地一下撞到了书案,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面上还是强忍着疼痛,恭敬地喊了一声:“殿下。”
裴宴见她身子晃了两下才站稳,视线在她的膝盖上扫过,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伸了出来,最后又收了回去。
他微微颔首,目光转落到桌上摊开的宣纸上。
“练得马马虎虎。”
言简意赅的评价。
沈清溶面颊一红,低着头。
“和殿下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