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清溶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裴宴抬眸看去,和昨日相仿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他喉头不自觉一紧。
“进。”
沈清溶端着热水走进来。
裴宴的视线落在她浅粉淡雅的裙裳上。
自从嬷嬷来教规矩以后,衣裳也是命尚衣局做的,显得身姿越发曼妙。
就连裴宴这般不近女色之人,目光也不自觉会在她身上流连。
春衫渐薄,女子细白的脖颈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莹润。
也不知抹了什么,和往日的淡淡药香比起来,还添了道若有似无的幽香。
裴宴只是微微皱眉,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厌烦。
许是梳洗过,发髻并未像白日那般端正规整,随意地挽起,用一个簪子固定,在两颊落下柔顺的碎发,衬得那张白净的脸越发娇小。
那颗泪痣更显得楚楚动人。
裴宴收回目光,压下心头无端涌起的旖旎。
沈清溶并未察觉到裴宴若有似无的打量,她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解释昨夜那唐突的举动。
所以当她拧干湿巾走到裴宴身边的时候,视线也不自觉就落在裴宴的唇上。
刚用过晚膳,唇色有些发红,此时微微抿着,唇线分明。
沈清溶鬼使神差地开口:“殿下,您的唇挺好亲的。”
“……”
内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裴宴嘴角一抽。
“太子妃亦是。”
反应过来的沈清溶猛地瞪大了双眼,赶紧用湿巾捂住脸。
完了完了,她刚刚说了什么啊天!
现在钻到地底下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裴宴面前,脸上撑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殿下这几日身子可有好些,不如明日请胡太医过来给殿下瞧瞧?”
其实沈清溶不用把脉也能看出裴宴的身子正在好转,还好今日那杂草及时除尽,否则裴宴的恢复就会受到阻碍。
现在不过是在找话题聊罢了,这样显得她没有那么尴尬。
裴宴应了一声。
沈清溶先替裴宴净手,将他的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这才意犹未尽地看向裴宴。
“几日不曾给殿下推拿,殿下若是何处不舒坦了,定要告诉臣妾。”
话本里形容男子身形样貌的词句用在裴宴身上再合适不过。
裴宴则是眼皮直跳,总觉得沈清溶这话听着极为瘆人。
沈清溶现在面对裴宴的身子已经能做到脸不红了。
但那颗心还是在疯狂跳动。
她竭力保持手上动作的镇定。
殿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推拿的声响夹杂着呼吸声。
不得不说,沈清溶的手法的确不错。
裴宴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他想到压在枕头底下的信件,不经意地问起:“太子妃可识字?”
“识得。”
沈清溶点头。
裴宴一顿。
“何处学的?”
沈清溶有些赧然。
“原本家父只让臣妾在女师那学了半年便罢了,后来是沈清秋不愿去学,便让我代她去,这才学了不少。”
说来也可笑,这些机会竟是沈清秋给的。
裴宴听出了沈清溶话里的酸涩,未置一词。
“明日去书房,孤考考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