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眯起眼，盯着子车靖的手指，稍稍思索过后，她点头道：
“如果是谈生意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子车靖勾起唇角，就此起了身，在临离开逐月楼前，他柔声留下一句：
“我晚点来接你，夜寒风冷，记得多穿一些。”
“好。”
估计以子车靖的脾性，不过开玩笑，姜皎心里想着能和子车家进行的买卖，并未注意力大堂其他人，皆有些不对劲的脸色。
胖子偷偷瞥了几眼楚赢，分明他神情不变，依旧在借一壶茶水，自酌自饮。
可也不知为何，胖子竟莫明感到了一阵冷意，他打了个哆嗦，抱住了手臂，决定做一个张嘴的人。
“那个，小老板啊...”
他清了清嗓子，迈着小碎步坐到姜皎对面，斟酌了一番措词后，他故意提高嗓音，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响，问：
“你真要和那个子车少爷，去看花灯啊？”
“不是看花灯，是谈生意。”姜皎单手托腮，将猜测说出了口，“子车家派出去的厨子，很难走太远，他若想要借机打出名头的话，需要一个能在厨神争霸赛拿到名字的人帮忙。”
“这样...”
胖子吞了口唾沫，心想他果然高看了姜皎，她压根没往其他的地方想，估计脑袋里面，除了能通过这次合作，赚多少银子之外，再也没装其他的东西了。
以为胖子是对这桩买卖感兴趣，姜皎皱起眉，再次道：
“比起另找其他厨子，和他们合作过的我，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我就说，小老板怎么可能会子车少爷感兴趣”
看她似乎有所忧虑的样子，胖子先高声喊了一句，然后急急忙忙地问：
“既然合作过，你还担心个什么？”
“这次厨神争霸赛规模很大，你知道的吧？”
手指点在桌面，姜皎一边胡乱画着，边解释道：
“做起宣传来，效果会非常好，比开个几十年酒楼，靠客人口口相传要容易的多。”
“没错。”
胖子到底是生意人，很快想通了关节，跟着连连点头。
“所以...”姜皎最后一摊手，思索道：“那我要收多少银子，当广告费比较好呢？”
原来她愁眉苦脸了好半天，竟还是因为银子。
胖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回了原来的位置。
反正确定姜皎和子车靖见面，并非因为情情爱爱的原因，不过是觉得和他，有生意可谈，有银子能赚罢了。
像她这种只认银子，不理其他的主儿，估计就算是子车靖把话挑破，姜皎会在意的，也只是如果拒绝的话，生意还能否继续做下去罢了。
胖子既有些心疼子车靖，又不免为了楚赢担忧。
姜皎这样的姑娘，他真不知晓，楚赢得有多通天的能耐，才能让她知道心意。
并不知晓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她回去换了身衣裳，找出一件能挡住半边下颌的斗篷，等收拾完后，天色也差不多沉下。
马车停在门口，子车靖候在一旁，见到一身月白的姜皎，他眼睛不由一亮。
“很好看。”
他向姜皎伸出手，想要搀她上马车。
奈何姜皎没能理会到子车靖的意，麻利地跳上马车后，还想他投去一道催促的眼神。
“小老板还真是...”
剩下的言语被夜风吞没，子车靖和姜皎并肩坐在马车中，在她想要开口谈起生意时，先一步阻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确实和你说想，八九不离十。”
他修长的手指，似无意般碰上姜皎的袖口，一切情意藏于眼底，仅从言语之间流出少许苦涩。
“但是小老板，能否先陪我看一会儿花灯，之后我们再谈如何？”
“行。”
虽然不懂子车靖的意思，但关乎银子，姜皎给足了颜面。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行驶，不知停在了何处，便再也无法前进，与此同时有马夫的声音响起：
“少爷，前面都是人，马车过不去了。”
“知道了。”
子车靖微微颔首，克制的眸光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向姜皎，他问：
“可否陪我去走走？”
姜皎点过头，率先下了马车。
笑闹声和耀眼的火光，一同撞上了她，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她不由愣了愣。
虽知最近因厨神争霸赛，京城里的多了不少人，但没想到会这般热闹。
不少小贩在摆摊叫卖，姜皎一下马车，便被无数花灯面具之物包裹，她随手拿起一个面具，不等仔细看，子车靖的嗓音从后方响起。
“喜欢吗？”
虽有如此一问，他已取出了钱袋，付给了小贩银子。
“我...”
姜皎张了张嘴，直到这时才看到手里的面具，是个龇牙咧嘴的兔子形状，形状做的有些怪异，怎都看不出可爱，反而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思。
接过了兔子面具，子车靖将其覆在姜皎的面容之上，手臂环过她的肩头，绕到脑后，系上了细绳。
“好了。”
姜皎下意识摸上脸，触感有些古怪，不擅接受没有来的好意，她侧身指着面具摊，认真道：
“你选一个，我送给你。”
“倒也不必这般生分...”
子车靖叹息一声，但对上姜皎坚定的眼，只能随手拿起一个狐狸面具，用来遮住面上的神情。
立刻付了银子，姜皎再次抚过面具，倒也没有去摘。
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子车靖碰了碰面具的边沿，用只有能听到的声响，轻声道：
“这么一来，倒是让我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什么？”
姜皎似乎捕捉到了只言片语，然而子车靖并未有给她解释的意思，含笑摇了摇头后，他说：
“小老板，你可知花灯，是能够许愿的。”
“是吗？”
“只要把愿望写在花灯上，若能顺着水一路飘下去，最终一定会有好心的神仙看到。”
和子车靖的感怀不同，姜皎迟疑了下，到底把一句“封建迷信不可取”，给吞回了肚子里。
生意没谈好，现在惹恼了他，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