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落雪,再次降临在这个校园,我希望能和萧红漫步在校园,然后白头。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看到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还是她和林一在操场上打闹,亦或是单单一个坐在座位上单薄的背影?
喜欢是无法克制也是无法阻止的,突然就发生了,猝不及防,没有理由!所以我是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争同一个女孩子?课间的时候,我站在萧红的身旁,周围人仿佛注意不到我的存在,仍旧来回的穿梭,我坐在萧红的对方,她缓缓的抬起头,怯怯的眼神看向我时,那一刻的心动是我无法控制的。
林一,我的感情爆发了。
我拉起萧红的手,向外冲!
外面下雪了。我拉起她的手向外跑,跑出教室,跑出教学楼,跑出围栏,我也不知道跑向哪里,操场仿佛很大,我拉着她的手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停不下来,风一直在我耳边呼呼的刮着,小雪粒纷纷攘攘的降落在我的头发上,睫毛上,降落在牵着萧红的那只手上,操场仿佛跑不尽,好长好远!
只见周围仍学校操场的模样,周围仍是学校种植的光秃秃的树木,不远的前方仍是操场尽头的围墙,但是我们永远跑不到那里,跑不到尽头,跑不到终点!
我回头看向我牵着手的萧红,她脸蛋红红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棉袄上,落在眼睛里。
她的眼中含着泪,微微的喘着大气,懵懵的看着我。
我一把拥她在怀中,她迎接着我的拥抱!
那一刻世界全黑了,我只能感受到萧红在我的怀中。
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是不对的,可能对不起那个空间里的林一,但是谁又能抵抗住自己情感的冲击呢?
林一,对不起。
萧红,我喜欢你。
萧红回应了我,她的双臂回拥着拥抱了我,那一刻,雪花回来了,纷纷攘攘的落在干枯的树枝上,落在干枯的草上,落在红艳的跑道上,落在我和萧红的身上。慢慢世界都变白了,通透的白,像一个雪花的世界,灰白色的天空像是哭泣一般的落着雪,看着我和萧红拥抱在操场上,她的泪珠化成一颗颗雪花环绕着我和萧红,帮助我们连接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我和萧红,我的世界里,只有萧红,抱在怀里的萧红!
这个女孩值得美好的一切!
隔着厚厚的棉衣仍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这股温度是来自萧红还是来自我的内心,这是我无法判断的,就这样抱着吧,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不需要说,语言有时候并不重要,那个人是你就足够了。
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巷,林一和萧红童年玩沙子的小巷,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小巷。
小巷的世界仿佛是红色的,不知道是太阳的原因还是时间或者季节的问题,很暖和,不是夏天的燥热,但是天空和太阳的照射,让我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处于夏天。
已经风化的青砖矮墙围着一个一个的人家,在这个小巷的拐角处,走过来两个少年,女孩子长着萧红的模样,梳着马尾辫,在一丝一丝的红色光线中甩着辫子走过来,额头上渗出的微些的汗珠,将她的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折射出更加有生命力的样子,她踩着路上的石子,咯咯的作响。
突然她跑了起来,我站在她的前面,张开双臂,我想抱住她,可是她跑着穿过了我的身体,我转过身,看着萧红继续向前跑,我想追她,可是我移动不了脚步,伸出手想去拽她,我的手指仿佛也没有力量,我只能无奈的看着萧红一直向前跑去,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少年从转角处跑过来,是林一,他去追萧红,林一穿着一袭白衣,在萧红后面一直在追她。
他们两个依旧是没有看到我,没有办法,在这个空间中,我只能是观众。
甚至连林一追逐萧红的原因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去了解。
当我睁开眼睛,我还是在学校的操场,抱着萧红。我将她慢慢推开,看着萧红的脸,确认着她就是萧红,那个我见过很多次林一心心念念的萧红。
我很想保护她,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想带着她去我在的世界,也没有办法,就连我自己怎么回去我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带着萧红回去呢?
萧红看着我笑了,她说:“林一呀,什么也不要想了,我们此刻是真的在一起。”
她管我叫林一?
我说:“你管我叫林一?”
萧红:“是啊,林一,世界上有几个林一呢?只有你一个呀,只有你是那个属于萧红的林一,一直在想着我的林一。”
可是这个世界的林一正在教室,如果她知道我是林一,那么她是知道我是另一个空间过来的林一吗?
我问她:“那这个林一,和正在教室和你一起长得林一,你想选择哪一个?”
萧红接下来的话,让我颠覆我之前的想法,我和林一原来一直是一个人,无论是在萧红的眼中,同学老师的眼中,还是在林一妈妈的眼中,我和林一一直是同一个人,我们有着同一个灵魂,占据同一个身体。
萧红看着我说:“林一呀,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一直在陪伴着你,从来没有离开。”
那为什么我一直不记得我认识你呢?为什么我大脑中一点关于你的记忆都没有呢?
萧红慢慢的拉过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林一,你一点都不孤独,我一直在陪着你,从来都没有走,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你是和我一直长大的林一呀,把我拉出水坑救我一命的林一呀,从小到大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的林一呀,我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可是我全部忘记了,忘记了你的存在,忘记了我们曾经一起的经历。
我还是不敢相信,是我这个林一陪着萧红长大,将萧红看成是是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萧红:“这段高中的时光快乐吗?我只能陪你到这了,林一。你以后的生活中没有我了。”
“什么意思?”
“我只陪你走到了高三的冬天,我没能和你一起参加高考,没能陪你看完高三最后的一场日落。我们共同的生活到这里就结束了。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我记不起来了,萧红。”
“没关系,我的林一,我知道一直没有忘记我,所以我回来找你了。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看到你整天沉浸在麻木中,我始终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只能出现了。”
“林一,明天就是腊月23号了,也就是你妈妈的生日,明天是我能陪你的最后一天,经过了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也要离开了,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陪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