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秦城追上跑到院中的荣明月,不顾她的抗拒将人紧在怀中:“你还怀着身子!不能这样跑!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他见怀中的人一个劲想挣脱自己,怕伤了她,不得已只能松手,让她自己前去。
秦城跟着她跑到秦府的大门口,见她在原地四处张望,担忧的扶着她:“月儿,进屋吧!”
躲在暗处的荣夜锦看见披头散发,身形单薄,看上去神志不清的女子从秦府中跑了出来。
这不是自己失踪了两年的妹妹吗?
心中酸涩难忍,他眼中血丝密布,冲上前去喊道:“明月!”
秦城回过身:“是你?”
还没等他拥着荣明月回屋,就见荣明月快自己一步跑向荣夜锦。
荣明月扑到荣夜锦的怀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将自己埋进他的衣襟,用力环着他的腰。
荣夜锦刚才看了个真切,荣明月刚才的口型是“二哥”。
他眼眶通红,拍着她的后背哄道:“明月别怕,二哥来接你回家了。”他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软,伸手就去摸,直接僵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道:“明月……你……你怀孕了?”
这肚子摸起来,像是有四个月了。
“月儿,你身体不好。”
秦城一步步逼近他们二人:“我们进屋说吧。”
荣明月回头见他靠近自己,抓着荣夜锦的胳膊拼命摇头。
眼看秦城越来越近,荣明月转身躲在荣夜锦的身后,将自己藏了起来。
荣夜锦伸手护住她,将二人隔开,客气道:“秦二公子,我是她二哥。这两年多谢你的照顾,过些时日我会差人送份厚礼到你府上,以作答谢。”
原来是他。秦城眼神阴鸷,嘴角却挂着笑:“荣二公子,你把月儿留下,厚礼就不必了。”
荣夜锦感觉到身后的衣衫被人用力拉扯,他道:“明月不想跟你走!”
“她必须跟我走。”
秦城伸手想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不料却被荣夜锦攥住手腕。
荣夜锦怒道:“你别想碰她!”
方才他就觉得荣明月不对劲,她跑出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受了刺激。
无论怎样,他能断定一点:自己万不能让她随着这人进府!
“荣二公子,跟我动手并非明智之举。”
秦城淡淡道:“月儿身子虚,不宜久站,我要带着她进府休息。”
“秦二公子。”
荣夜锦松开手:“明月嫁了燕王就是皇家的人,你想让她随你回去?你就不怕我上书朝廷,说你扣押皇室,到时候抄了你的秦府,诛你九族吗?”
秦城脸颊微微抽动:“月儿跟我的时候,身子清白,她根本就没嫁过人。”
荣夜锦侧头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人,心痛万分:“他们二人感情不好,我带着她逃婚了。”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秦城将眼神落在荣夜锦的脸上:“燕王会要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再回去当他的王妃吗。”
荣夜锦扑哧一笑:“秦二公子,一个孩子而已,大不了生下来还给你。若是明月到时候舍不得,我养着也无所谓。我荣夜锦家业虽然不大,但养个孩子绰绰有余。”
秦城额前青筋凸起,他道:“她现在是我的妻,我不会让你带她走。”
“你的妻?”
荣夜锦嘲笑道:“明月与燕王那是圣上赐婚!圣旨就是婚书!你想将人留下?我倒要看看,是你秦二公子去衙门领的那张红纸管用,还是圣上的圣旨管用!”
寒意猛地窜到身前,荣夜锦对上秦城布满杀意的眼眸,冷笑道:“秦二公子,我已经让宋先生捎信给我大哥了!若是我不能将明月带回去,我大哥也会前来寻她!”
“月儿。”
秦城压下身上的戾气,缓声问道:“你我夫妻两载,我对你处处忍让,呵护备至。你当真要扔下我跟他走吗?”
荣明月紧张的探出半个脑袋,还未等秦城再做挽留,她又躲了回去。
秦城眼眶干涩到疼痛,他哽咽道:“月儿,我救了你两次,这些你都忘了吗?”
荣明月抓着荣夜锦的胳膊,用力的晃了几下。
荣夜锦看出她眼中的迫切,问道:“月儿,你跟二哥说,他的话是真的吗?”
荣明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哭着摇头。见他疑惑,她又张开嘴用力的发声,却一片寂静。
荣夜锦这才明白,自己的妹妹不能言语了。
治病要紧,他不想在耽搁,问着身边的人:“明月,你还坚持的住吗?二哥现在就带你回家,等我们到了都城,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荣明月点头,抱着他的胳膊,将自己埋在他的身后。
秦城眼见留不住人,上前一步道:“荣二公子,我想与你们一同前去。月儿到底是有了我的骨肉,我总要与燕王殿下亲自说清楚,免得他误会。”
“随便你。”
荣夜锦眼皮都不抬一下,扶着荣明月往客栈走去,柔声道:“明月,我先带你去客栈,你在房里等我片刻。二哥去买辆马车,在备些细软。
你现在怀着身子,不能太过颠簸,所以回去路上可能会慢一些。”
秦城垂着眼开口:“荣二公子,你若是不嫌弃,就乘我府上的车吧。”
——
靖侯府。
岑旌尘与池阙的关系有所缓和的同时,他也跟换了个人一样。对着荣夜风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着,让荣夜风头疼不已。
岑旌尘最开始还只是借着下朝“顺路”的名义,随着荣夜风到府上小坐。
荣夜风心里清楚的很:两家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顺哪门子的路?
无非就是想找个借口,过来看自己的小妹。
还一口一个“池姑娘”的叫着,装什么正人君子……
岑旌尘也不客气,见池阙不怎么躲着自己,没过两日连借口都不找了。
天天腻在靖侯府上不说,还总带着东西过来:甜水糕点、笔墨纸砚、绫罗绸缎……
弄的池阙和荣夜风面面相觑,云珩倒是乐意他来:毕竟岑旌尘带的东西,他很多都没吃过。
他心道:真是沾了阙儿的光。
这日,岑旌尘拎了一只兔子交到池阙手中:“池姑娘,还记得这兔子吗?我一直养着呢。”
池阙接过兔子抱在怀里,像是抱了块砖,她托着兔子往上颠了颠:“尘公子,你给这兔子喂什么了……”
怎么这么沉!自己都要抱不动了!
岑旌尘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就喂了饲料。”
不过是每天喂个三五次而已。
池阙将信将疑的扫了他一眼:“尘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知道她还在生气,岑旌尘软下声道:“池姑娘,我才来,你能不能留我坐会儿?”
“你一坐就是一整天!”
池阙扬着下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池姑娘。”
岑旌尘装出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就看在我将兔子养的如此肥的份上,留我会儿吧。”
池阙对上他耀眼异常的墨眸,笑道:“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留尘公子你坐一会儿吧!”
二人正欲去偏厅小坐,就见小桃快步奔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小姐……大小姐……大小姐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