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沧翎大雪纷飞,冰封千里。雪花如碎玉一般,划过门廊与屋檐,留下一片莹白。
停云阁外冷风呼啸,屋内却是炉火熊熊,春意盎然。
“旌……旌尘……”
面颊绯红如潮的池阙坐在桌上,光洁滑嫩的背和那道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双手紧紧环着面前人的脖颈,抖着声音道:“你……现在还是白天……你快放开我……”
“不放……”
岑旌尘伏在她白皙的肩头,用手托着她不堪一折的腰肢,与她两厢熨贴:“我记得你之前故意气我……非要往桌子上坐……今日让你坐了……你又要走……”
他每说一句便用力一分,池阙就像水面上的浮萍,随波起伏。
她将自己埋在他紧实滚烫的胸膛前,颤巍巍的求饶:“旌尘……夫君……我……我以后不敢了……”
“当心着凉……”
岑旌尘低笑一声,将滑落在桌上的衣衫披回池阙的肩头:“阙儿……明日我要随五哥去宁漳……”
池阙身子抖得厉害,声音也染上一分哭腔:“你……呜……你去那做什么……”
岑旌尘将她紧在身前,贪婪的吻着她的香肩,留下朵朵红梅。
一晌情浓,池阙像一条搁浅的鱼,躺在榻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她眼眶红红的凝视着岑旌尘,将身上的衾被甩在他潮红未退的脸上:“登徒子!”
“你发什么疯!”
池阙双目含泪:“现在是白天!你……你!晚上不可以吗?!”
“阙儿,我今晚不能太过劳累。”
岑旌尘吻去她眼角挂着的泪水,嗓音沙哑缠绵:“明日我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池阙将头一偏:“不想!”
岑旌尘嗓音温厚异常:“阙儿,想我一下吧。我这一走最快也要四个月才能回来,慢的话可能要冬天了。”
池阙听闻从榻上爬起来,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岑旌尘轻柔的搓着她的后腰,帮她缓解身上的不适:“宁漳知府上书朝廷,当地雨雪连绵一个月,积了五尺厚至今未停,冻死人畜无数。折子能送出来,都是用尽了办法。”
池阙一惊,抓着他的胳膊:“怎么会这样?”
“今年雪下的犀利。”
岑旌尘将她鬓角的发丝顺到耳后:“我与五哥此番前去,一是赈灾,二是监修水利,整治河道。”
“户部的人现在正清点明日要带的粮饷,工部的水司也会与我们一同出发。”
说到这他眼眸沉了下来:“这么大的雪,粮饷怕是没那么容易送进宁漳。”
池阙心下了然:去宁漳的路应该在一个月前就被雪封了,如今想带着粮饷进去,只能用人力。
可……城中人畜冻死无数,光靠自己夫君和宁王带的人,要忙到几时?
“如今只能期盼我与五哥到的时候,积雪消退些许。”
岑旌尘捧起她的脸:“这样所有的事都能尽早忙完。”
他盯着池阙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的眼中有且只有自己。
真好。
岑旌尘吻上她的红唇,问道:“阙儿,你会想我吧?”
“我才不想你!”
池阙扑进他的怀中,语气难掩担心:“旌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王妃的话,我不敢不从。”
岑旌尘说着将她压在身下:“阙儿,今日就纵着我吧。”
“不行!”
池阙伸手推搡着他:“你……我没力气了……!”
岑旌尘一笑,护着她滚到榻中。池阙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趴在了他的身上。
“旌尘!”
身下如烙铁般滚烫,池阙试图挣脱腰间的禁锢:“我真的不行了!”
“阙儿。”
大掌顺着她脑后的青丝滑到背脊,岑旌尘语气暧昧异常:“你可知你夫君最擅长什么?”
池阙抬起身子看向他,问道:“什么?”
岑旌尘将她按回身前,贴在池阙的耳畔,低声道:“骑马。”
“……!”
便是二人不知餍足的缠绵,想将时间留在今日。但第二日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不会晚一分一毫。
岑旌尘站在燕王府的大门外,仔细的整理着面前人身上的大氅。他不舍道:“阙儿,就送到这吧。”
“旌尘……”
池阙眼前起了层白雾:“我会想你的……”
岑旌尘将她拥在怀中,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
“等我回来。”
他吻上了清甜柔软的红唇,低声道:“何饮我给你留在府上,保护你的安全。我不在的时日,你若是想回侯府,就叫他带你去。”
岑旌尘此番是为了国,池阙纵使有万般不舍,都要藏在心底。
她故作轻快:“等你走了我马上就让何侍卫送我回侯府,我可要好好住上一段时间!”
见他眉头拧在一起,她笑道:“骗你的,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去。”
“好。”
岑旌尘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翻身上马:“回屋吧,别着凉。”
池阙点点头,正要目送着他离开,就见郁蝶一身厚实的白色冬装匆匆前来。
“郁姐姐!”
池阙拦下她:“现在宁漳正闹雪灾,你等旌尘回来再去吧!”
郁蝶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岑旌尘眼中满是霜寒,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郁蝶。
池阙看向高坐在马背上的岑旌尘,又看向郁蝶:“郁姐姐,你要去吗?”
“去。”
见郁蝶心意已决,池阙也没再强留:“郁姐姐你与旌尘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岑旌尘冷言道:“跟上。”
宁王见自己六弟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打趣道:“六弟,你出门怎么还带女眷?”
“不用管她。”
岑旌尘对着跟在身后的郁蝶道:“本王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照顾你。”
郁蝶握紧缰绳:“殿下放心。”
在去宁漳的路上,宁王问道:“六弟,这女子究竟是谁?”
“王妃的侍女。”岑旌尘回答。
侍女?宁王看了郁蝶一眼:“身上杀气这么重,你竟然敢让她陪着自己的王妃。”
“她之前是靖侯的侍女,前阵子被差遣到我府上,说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安全。”
岑旌尘冷笑:“有我在,根本就不需要她。”
“她跟着你出来,是王妃的意思?”
“她自己愿意来。”
“自己?”
宁王心道:这是有多重要的事,非要赶在这个时候去宁漳?
岑旌尘不紧不慢道:“随她去吧。”
郁蝶跟在岑旌尘身后,总觉得他身旁的宁王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表里如一。风声虽大,但她也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她眉心微动:宁王明明不会武功,自己也没有显露分毫,他是怎么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杀气?
她不自觉的握紧缰绳:自己要加倍小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