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阙见荣夜风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他太过劳碌才会如此。
她试探着与他商量:“大哥,我去后厨给你煲乌鸡汤喝。一会儿叫小桃进来伺候你,你看可以吗?”
“阙儿,我想自己静静。”
荣夜风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自己来的?”
“燕王也在。”池阙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张叔招待他们呢。”
荣夜风眼皮一抬:他怎么也来了?
她眼泪汪汪,话语里满是委屈:“大哥,这不是他和阿姐的婚事吗?为什么我会在燕王府?”
他沉默不语。
事儿是他做的,错也应该由他承担。
自己本就短寿,荣夜风以为便是遭了天谴,自己也不会畏惧半分。
可报应偏偏落在血亲的头上:荣明月失踪,生死未卜。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飘进池阙的耳中,荣夜风幽幽的提醒:“阙儿,此事罪至九族,不可再提。”
“我知道。”池阙眼底虽然凄凉,语气却异常平静,“你给我的信我也看到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思前想后,还是准备将荣明月失踪的事告诉她。
可才开口,荣夜风就被心痛贯穿,紧接着一口血咳在池阙的衣裙上。
“大哥!”
荣夜风慌乱的伸手,想用衣袖去擦裙上的血迹。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他再次将一口血呕在了池阙的衣裙上。
“你难得添一件新衣服……还叫我给弄脏了……”
“一件衣服而已!脏了就脏了!”
池阙泪水涔涔而下,还未制止他的动作,荣夜风就昏倒在床榻上。
“大哥?大哥!”
榻上人昏倒的突然,池阙起身跑到屋外,对守在门外的小桃急声道:“快!快去找张叔请大夫!”
张朔招待着岑旌尘与何饮在正厅落座,只见小桃匆忙的跑进屋。
事出突然,小桃潦草的对着二人行了礼,神色慌张道:“张叔,快去请大夫!侯爷他…他吐血昏过去了!”
“什么?快备马!”
张叔对着岑旌尘行礼,匆匆道:“燕王殿下,老奴失礼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岑旌尘道:“何饮,去把秦川请来给靖侯看病。”
何饮没给张叔拒绝的机会:“失陪。”说罢就径直离开靖侯府。
张叔甚是感激:“多谢王爷相助,老奴去叫二小姐来陪您吧。”
岑旌尘冷硬的拒绝:“不用了。”
若不是自己有事找荣夜风,自己才不会平白救他的性命。
他倒要看看,荣夜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慌张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他抬眼就看到鼻头通红的池阙。
还有她满是鲜血,触目惊心的衣裙。
岑旌尘眉头一皱,本想起身发问她可有受伤。她却越过自己奔向张叔,哭道:“张叔!我不在府上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小姐……”张朔面露难色:荣夜风一早就吩咐过,若是池阙问起,就让她去找自己。
池阙拉住张叔的衣袖,拖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连我都要瞒?”
张叔无奈道:“二小姐,您还是去问侯爷吧。”
拽着衣袖的手缓缓垂下,池阙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身畔人哭得梨花带雨,岑旌尘沉着嗓安慰道:“我差何饮去请大夫了,他过不了一刻就回来。”
“多谢王爷。”
“先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岑旌尘抬手替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她像是受了惊的猫一般,接连退了好几步:“先失陪了,王爷。”
目送着她离去,岑旌尘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冷。问了荣夜风的住处,便向那边走去。
“旌尘这个杀千刀的!生怕我闲下来是吧?”
秦川没好气的翻身下马,白了一眼还在马背的何饮:“燕王府什么时候穷到这份上了?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这要传出去我的清白可怎么办!”
“事出突然,秦大夫勿怪。”何饮将马匹拴好,带着他边走边道。
秦川哀嚎一声:“你有家室你当然不在乎了!我可还未娶妻啊!苍天啊!!!”
二人正说着,迎上刚换好衣衫的池阙。她见到何饮眼前一亮,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疾步上前去迎他。
还未等她开口,何饮抢先道:“王妃,侯爷的卧房在哪儿?”
“跟我来!”
池阙带着他们二人一路小跑的来到荣夜风的住处,秦川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卧房,远远就望见伫立在门口的岑旌尘。
秦川倒是不客气,拎着药箱冲上到岑旌尘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我可才从旬瑶回来!”
“前些日子我新得了一颗灵芝,完事给你送去。”岑旌尘抬了抬下巴示意秦川,“我就不去了。”
“看在灵芝的份上,本公子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秦川说着直接推门而入,池阙紧随其后,满是担忧:“劳烦公子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秦川眉头一皱,看见躺在床榻上血色全无的荣夜风,只觉事情不太妙。
他将手指搭在在冰凉的腕间,仔细的切脉。
荣夜风脉象细如蚕丝,秦川摸了许久才摸出来。
守在一旁的池阙大气也不敢喘:瞧着他年纪与自己二哥差不多,真的能行吗?别在给自己的大哥治的一病不起。
秦川也一收刚才的轻快,问道:“侯爷平日里可有胸闷、心慌的症状?”
“有,大哥患有胸痹症多年,时不时就会胸口痛。”
秦川:“之前用过什么其他的药吗?比如沉香什么的?”
肝气郁结,脉象细弱,心气又虚损,确实是胸痹的症状。
但不仅仅是胸痹。
“前几年用过。”
“这几年呢?”
池阙面上浮现出一丝窘迫,她摇摇头:“秦大夫,我大哥何会呕血?他以前从不这样的。”
“气的。别担心,一会儿就能醒。”
秦川眉毛皱在一起:“不是我说教,小丫头,你也太不小心了。侯爷这身子本就经不起什么折腾,你还让人刺激他。他这身子你应该比我清楚,若不是用上等药材吊着,怕是早就卧床不起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一丝疑惑。
池阙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秦大夫教训的是,是我太粗心了。”
秦川开了药方交给池阙叫她前去煎药,等荣夜风醒了好让他服用。人被他打发走后,他才与在外等候的岑旌尘二人碰面。
他从出来就一直摇头,岑旌尘被他晃的眼晕:“你犯什么病了?”
秦川没好气道:“你才犯病!我这叫思考!思考你懂吗!”
“思考了半天,秦神医可有什么结论?”
“我就是在想,一个底子都被掏空的人,究竟是吃了什么仙丹,能吊命到现在。”
“慢慢想。”
岑旌尘吩咐一旁的何饮:“何饮,晚些送他回去的时候,取府上几件衣裙过来。”
“是,王爷。”
秦川狐疑的打量着他:“我可亲可敬的燕王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看上他们家姑娘了?”
“不是。”
“那你要衣裙做什么?”
“给你穿。”
“去你的!”
荣夜风人设草图
秦川人设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