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又补了两个字:[之一。]
发光汤圆无语:[你真的是……让我说什么才好?!]
朗月:[他后面那老头有可能也是凶手。]
发光汤圆自暴自弃:[那……抓他?]
[不。]
朗月随捕快走到了空旷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比如,先把那个人造大凶之物搞到手。
发光汤圆:[白含笑在你心里果然没那么重要……]
朗月:[你要想明白,我是“愿她好死”之人,不是“为她报仇”之人。]
这种感觉大概是“听说隔壁班的学霸年纪轻轻就得癌症死了”,会惋惜,毕竟学霸人挺好的,跟同学聊天时偶尔能讲出那人的一两个事迹,但却很难掉两颗眼泪。
祁预被回避了,只能竖着耳朵偷听朗月跟那郑捕头在聊点什么。
也不知道朗月是有特殊的聊天技巧还是怎样,朗月的话祁预是一句也没听见。
就模模糊糊地听着那捕头说什么“你不是答应帮我找”、“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骗我能有什么好处”、“春兰”。
祁预听不到全文,难受得抓心挠肺。
朗月聊完之后也不往外走,直接带着祁预就上了楼。
祁预还是忍不住了:“今天不出门?”
朗月的回答很有水准,“今天你不出门。”
只可惜祁预的脑子全扑在了补全朗月跟郑捕头的聊天上,完全没有发现这话中玄机,就这么跟着朗月进了屋。
朗月拆了一头金钗,“你想问就问。”
“你刚刚跟郑捕头聊了什么?”
“哦。”朗月大发慈悲地解释了,“就之前商量的,我帮他找逃犯的线索,他帮我演戏刺激春兰。”
祁预瞪大了眼,“你们啥时候商量的?”
“就你跟佛子成为你面首的那一晚。”
“这里居然还有逃犯?!”
朗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锁铐,连同金钗一起丢进了储物袋,“这事你应该也知道吧?剑渊不是驱逐了一个姓龙的徒弟?”(*)
祁预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又皱眉满目不解,那不是修士的事么?
跟这凡人官差有什么关系?
朗月翻出了自己的粉裙裙,“龙昊家里又不都是修士,犯了事当然归皇帝管啊。再说了他们本是耀庆人,非法入境到昼囚,被追捕不是很正常的么?”
祁预看着她这身粉粉嫩嫩的、标志性的邪修装扮,骇然道:“你要出门?”
“啊,对。”朗月跃上了窗台,扣上了自己那花里胡哨的粉色面具,“而且我不会带你去。”
说罢,就掀开了窗户准备往下跳!
祁预猛然上前扒住了朗月,情绪有些激动,却又因为朗月开了窗,他怕隔墙有耳,只得压低声音问她:“你查凶手为什么不带我去。”
朗月白了他一眼,“咋?你是跟死者有关系所以必须查出凶手来斩红尘?”
祁预嘀咕,这倒没有……
“可是……可是……我好奇凶手是谁啊……”祁预不乐意松手。
朗月“啧”了一声道:“等结案你找个地方翻悬赏令记录不就好了吗?看完结的不想吗?非要追连载?!”
祁预松了手,“哦,好像是哦……”
发光汤圆小声哔哔:[但追连载有追连载的乐趣。]
朗月一跃而下!
祁预直觉自己会错过大事,支着窗做势就要喊,又猛然想起来不能惊动他人,于是只能用着气音冲底下的朗月递话:“你不怕我逃跑?”
底下的朗月抬手掏了掏耳朵,抬脸给了祁预一个冷笑。
意思是:随你跑,能跑得了算我输。
开玩笑……
桃花镇封城呢。
更何况,他一个通缉犯……
还跑?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祁预要是因为这种事死了,那也是祁预全责。
一袭粉衣,小小邪修招摇过市,只是这城空了大半,朗月溜达了半个小时,鬼都没见着一个。
发光汤圆将系统空间的任务大纲盘了第三遍:[龙昊还能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按大纲他现在不是应该在跟一堆女朋友颠鸾倒凤冲击金丹了?]
朗月:[想什么呢?自从段雪死了(*)……]
段雪的死还是朗月出神火秘境回万法宗之后才知道的。
她吐槽道:[龙昊的剧情不就开始崩了吗?]
谁家种马文男主在中期死全家的啊?
不该要么出场父母双亡,要么家族稳固任由男主满世界乱搞嘛?
[不过吧……不过……]
朗月站到了百花楼的门口:[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龙昊的大纲,可能没崩。
厚重的木门在“吱呀”声中被推开,抖落一片灰尘。
堂中十张大桌上倒扣着椅子,正对门的深处是一方挂满纱帐的木质高台。
朗月抬脚入内,带来了还未西移的日光,照亮了高台前方那圆桌上袈裟的金红。
“呀!我亲爱的佛子,需要我帮你一起解这阵法吗?”朗月开朗地招手。
——“在桃花镇探案的仙人有不少,但至今没听说发现百花楼地窖的消息,您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个怪事?”
是阵法将地窖藏住了,也只能是阵法。
“阿弥陀佛。”扶风睁眼,没回头,只是看向那空荡荡的高台,“你果然还是来了。”
朗月转身,握住了那木门,阳光自她面具上的宝石中穿过,折出绚丽的光。
她笑了。
“嘭——”
门被关上。
他们于正午时分躲进黑暗。
朗月笑了,“怎么?觉得没被找到的尸体会在这百花楼里?”
扶风不答。
轻风穿行、攀越,朗月闭眼负手而立。
确实有极其轻微的灵力波动。
她睁眼,“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百花楼没有关押修士的设施么’?”(*)
扶风终于回了头,“我是灵海你是筑基,宗门大比也是你输,解阵,我不需要你。”
“哼嗯?”朗月挑眉。
可惜了,她今天睡了懒觉,所以现在正在赶时间。
朗月慵懒地靠在了门上,“这阵你没我解不了,因为所有人都让你认为‘风是自由的’。”
恰恰相反,风的本质,是“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