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造的宝贝……
极有可能献祭了人命,吸饱了人血。
大凶。
正道避之不及,邪修趋之若鹜。
惑心宗知道“大师”搞出了什么,他们要防止那个“新生儿”被正道“杀死”,也要压下所有消息避免被邪修抢夺。
霍肆,是个明哨;那个金丹,是暗棋,是惑心宗在避免引起他人注意的前提下能出动的最强战力。
“不过也够了。”朗月对发光汤圆道,“毕竟这边最强的也就两个灵海初期。”
说书的望着那碗糊糊悠悠地叹了口气,对着掌柜道:“辛苦了,老伙计。”
掌柜的摆摆手,“说什么呢?多少年的兄弟了,你不嫌我煮的难吃就成。”
说罢,掌柜就往朗月跟前跑,“张掌事的,厨子跟小二昨夜都被仙人抓去问话了。”
他指了指说书那人抱着的糊糊,“小人煮的东西……那是难吃得紧……如今这店里只有厨子昨夜备好的馒头……您看……这……”
朗月“呵”了一声讽道:“这仙人倒是威风。”
此话一出,直给掌柜吓得一阵左顾右盼,就生怕这隔墙有耳,嘴里忙帮朗月找补,“啊!不能!不能!仙人在查案……这是……这是……正常的事情……”
“你说这话你自己心里头信?”朗月睨着掌柜。
掌柜额间落下一粒黄豆大小的汗,强行信了。
“姑奶奶……”掌柜擦了擦汗,“这仙人神通广大的,指不定就有些什么在百里之外听咱们聊天的能力……”
掌柜的一脸苦相,“小的上头可没人罩着……”
朗月收回了视线,“你姑奶奶我今日不想吃馒头。”
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诶……”掌柜躬身点头,“茶水还是有的,我给您端一份上来?”
朗月再挥手,掌柜的终于松了口气,往柜台后头退去。
发光汤圆:[这就是你找出易容的“大师”的方法?人家刑侦的找凶手,是发动人海战术,你是一个人带着个拖油瓶单挑人海啊?]
朗月懒得理祂,只是走到了说书的身旁敲了敲他的桌子。
说书的被她这么一敲,差点被面噎死,咳了一声溅了一桌汤,余光瞥着“高贵的张掌事”退了半步,他也怕得罪人,硬是闭上了嘴,可是呛上的那口还没咳完,于是在祁预嫌弃的目光中,说书人鼻孔飞射出两点面片带着汤水投回了碗里。
祁预龇着牙,一股子别扭从心底冲入脊骨,顺着背脊散向四肢百骸。——浑身不得劲。
朗月:[这个一定不是“大师”。]
发光汤圆:[哈?]
朗月微微偏头瞥了眼祁预:[修士不会让食物从鼻孔飞出来。]
这是元界修士所追求的,控制力的问题。
“大师”又是个犯了事的,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不至于被朗月这一手敲桌子吓到。
就算真的被朗月吓到了,也不至于演出这么恶心的反应,“被呛到咳嗽”就足以。
修士耳目聪慧,不至于注意不到有东西从自己鼻孔冲出来后落到了碗里。
他们筑基后连屎都不乐意自己拉,就算是邪修,也会忍不住对这碗面汤露出“恶心”、“嫌弃”等情绪。
而说书人……
现在就是单纯怕朗月生气……
他咳个没完还紧张地抬了抬屁股离了凳,他可不敢坐着跟朗月讲话。
朗月平视前方,端得一个“目中无人”,也不管他咳完没咳完,就这么直接问了:“说书的,花灯怎么做?”
说书人被朗月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搞得一愣,气还没捋顺就回朗月:“您是问制灯步骤?”
朗月不答,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说书的在这客栈摸爬滚打这些年,看眼色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一般分为:‘劈竹制骨、扎骨塑型、选纸、选烛、裱糊、阴干、绘灯’这七个步骤。”
朗月脑袋微偏,略微正眼看了他一点:“你桃花镇的桃花灯不是无骨之灯么?”
说书人一脸讪笑,摸了摸鼻尖,“小人惭愧,小人虽讲镇史讲了几十遍,却从未研究过这桃花灯的制作,只晓得书里记载的一般灯笼的制作……”
“要不……”说书的抬眸狗腿地看着朗月,“小人跑一趟,帮您问问话?”
朗月移开了视线,转身就走,“哦,算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阴晴不定。
客栈那昨夜里又被“仙人”踹坏的门发出刺耳的响动,却是书生带着一个老头从门缝中穿了进来。
看来是家里的婆娘被抓了,两老爷们那是起灶都不会,如今只能来这客栈搞点吃的。
朗月收回了视线就准备上楼,却被那郑姓的捕快一句“掌事”堵在了楼梯口。
她上下打量着捕快一番,“哟,捕快大人没被抓呢?”
郑捕头也不恼,只是笑着说:“亏得家妻贤惠。”
朗月抬手扶钗,“贤惠可不是什么好词。”
姓郑的假装听不懂朗月话里的意思,只瞥了朗月身后的祁预一眼,“张掌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叭,就是你先回我个问题。”
“掌事的您说。”
“花灯怎么做?”
郑捕头犹犹豫豫,“砍竹子切丝?然后蒸干……再捆成球?最后糊纸?”
一旁的书生听着这一段,有些欲言又止。
朗月横了书生一眼,“想说就说。”
他犹犹豫豫。
朗月给祁预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给点钱诱惑一下。
祁预茫然。
朗月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摸了二两银子出来。
堂堂掌事的,还要自己给递小费,真掉价……
书生看着银子眼睛一亮,却又在抬眼看朗月时眸光黯淡下去。
后头那老头“诶呀”了一声就打算冲上来抢,朗月只是平静的手一抓一收,直接避了过去,独留着老头在一旁嘀咕,不用听清也知道那嘴里没一句好话!
书生尴尬地抠了抠脸,最后只得对朗月一礼,“郑捕头所言是寻常灯笼的制法,桃花镇的桃花灯有‘起样、绘纸、裁纸、剪纸、裱透光纸、针刺、开片、折痕、竖灯’等十余个工序。”(*)
朗月把碎银往书生身上一丢,“做一盏至少需要多久?”
书生道:“七天。”
朗月:[喏,凶手。]
发光汤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