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马婶儿抱着还在哭泣的孩子,眼睛被闪得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孩子闭着眼睛哇哇大哭,在竹楼里的人本来就情绪激动,外面的闪光莫名带着一种不祥,再加上孩子的哭声,众人的精神已经难以再支撑下去了。
原本安宁的日子突然就这么没了,死亡近在咫尺,一切未知都让他们恐惧。
不过没过多久,外面的强光消散了。
王婶儿的男人又趴回了窗前,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刚才还有一堆戮仙派弟子的大阵仗,如今却只有一个手中拿着佩剑的男人站着,其他弟子竟然都躺在了地上,甚至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姿势,显然骨头都已经断了。
不远处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大块巨石,看那石头下竟然还有碎布,定然是有人被石头给压死了。
“快、快看啊,这外面是咋了?”
一群人争前恐后地往窗户外看,却也只能看见一个戮仙派弟子手中执剑站着,身后几个同门师兄弟的尸体随地散落,还有个无踪派的小道士坐在地上,双腿上还放着一把琴。
“刚才咋了到底?”
“不知道啊……”
村民们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太把头探出去,只能时不时瞅一瞅外面的情况。
而此时的宁远看着一阵闪光后就全部死掉的同门,手里的冥阴拓剑都有点握不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强忍着内心那一丝不安,宁远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镇定。
刚才的巨响声跟闪光都是来自眼前这个小道士,明明对方只是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巨石就砸了下来。
几个没跑开的弟子就这么被压在了巨石之下,而其他躲开的人也没多活几时,紧接着一道道金光闪过,伴随着强大的力量把人从地面上吹起后,又重重地落下来。
几个来回后,人都咽了气,唯独自己用金身之术躲过了一劫,却也是相当凶险。
“呵,反正你也是个将死之人了……告诉你真名也无妨,在下云千呈。”
云千呈莞尔一笑,说话间,单手轻抚着长生琴。
那一丝冰润的触感萦绕在指尖,有一股力量隐隐约约围在长生琴周围。
随着云千呈修为的增长,他对那股力量的感知也越来越强。
“云千呈?”
宁远努力地想着各种关于后起之秀的传闻,完全没听过有这么个名字。
修仙的人千千万,但是大多都是庸才,一旦有了一个新起之秀,世间早晚会有其传闻。
虽然宁远的脑海里装了不少东西,现在此时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正是在下,你也不用想我是谁了,我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将死之人无需知道太多。”
“哦?你这口气还真挺大的?”
宁远嘴角翘了翘,但是任谁来看都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的典型。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轻轻触了下琴弦,音符的穿透力竟震得宁愿的耳朵生疼。
“问题?”
“炼血堂可听过?”
“呵,这件事以前可是个秘密,不过如今已经不再是了……没错,炼血堂就是我戮仙派一手培养出来的。”
宁远一听炼血堂的名字就知道对方的意图,毕竟如今他的行动也是围绕炼血堂。
“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说话就是爽快。”
弹琴的动作没有继续,云千呈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另一只手竟然在摸旺财的脑袋,这让旺财很是不爽。
“别摸了,秃了,速战速决。”
旺财弓起身子,后退了几步,
“急什么,还没问完……那……戮仙派现在有多少人?”
“啊?”
宁远本来以为云千呈要继续问炼血堂的事情,毕竟这炼血堂也算是戮仙派近几十年的心血了,之前差点就要暴露,幸亏门中长老急中生智,在各门派中安插了线人,并给各门派制造麻烦,这才得以从围剿的危机中解脱。
如今炼血堂饲养的怪物越来越多,戮仙派原本的资源和地界已经完全不够妖怪们所用,所以这次他们趁着跟风云阁的生死战决定浑水摸鱼,之后再想办法嫁祸给风云阁,可谓是一石二鸟。
“我是问戮仙派有多少人?哦哦对了,你们还养了很多妖怪,看来数量应该是不少……”
把手从旺财的脑袋上收回来,云千呈坐直了身子,把膝上的长生琴重新摆正。
“我戮仙派如今册中记载正式弟子足有千人,还有未入册的善男信女更是不计其数……”
宁远手中的冥阴拓剑暗纹涌动,忽明忽暗,对方看着剑心中暗道不妙。
这冥阴拓剑是他从自己师父那里得到的宝物,师父曾说过,这冥阴拓剑相当有灵性,若遇到危险执剑人能够感受得到。
此时的宁远明显就感觉冥阴拓剑似乎在颤抖,那种不安的情绪竟然也能传导到他的身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这位……云兄,看你身手不凡,虽然我看不出云兄有修炼,但是从刚才云兄的一举一动来看,修为自当是相当高深,怎的屈尊在无踪派这种无名之地?”
看着云千呈此时盘坐在地上竟然准备弹琴,宁远越来越感觉事情不妙。
“无踪派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人家……只可惜,有人想毁了这儿。”
得到了自己全部想知道的信息,云千呈终于把手再次放在了长生琴之上。
琴声起,宁远只觉自己的耳朵突然像是被无数针尖扎了一样,想要扔下冥阴拓剑去捂住耳朵,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应该用剑去杀掉眼前那个弹琴的道士。
“可恶!拿命来!”
伴随着激昂的琴声,云千呈的双手越动越快,宁远思考片刻,终于忍着剧痛举起了冥阴拓剑,冲着云千呈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