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善子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是没听明白对面到底在说什么。
云千呈默默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对着戮仙派的那些人。
“无踪派对外无欲无求,你们戮仙派这是疯了?”
说话的是罗善子,言语间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不过在对方看来不一定是。
“少废话,我们老早就派人查过了,你就是无踪派的掌门,跟画像上一模一样,本以为是个老头子了,没想到竟然看起来还挺年轻。”
腰间挂着暗黑色剑的男人盯着罗善子,眼中闪过一片光。
“我年轻时我心态好,不像年轻人呢喜欢打打杀杀。”
捋着胡子,罗善子把自己说的清心寡欲,云千呈脑海里则是突然闪过那些他看过的百荟道长的大场面,一点也不“血腥”。
“闭嘴,戮仙派现在要拓展势力,你们这块儿地连着西峡山一起,从现在开始就是戮仙派的了,识相的话现在就回去带着你那些废物徒弟滚出这里!不然……”
那男人右手一挥,其他弟子纷纷退到后方,自己则是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那剑出鞘的一瞬间,一股阴邪之气就四散而开,云千呈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股邪气在四周游走。
“冥阴拓剑?想不到这玩意儿竟然在戮仙派手上?”
旺财吐了吐舌头,尾巴摇得飞快。
“嘿哟,竟然识货?没错,这就是来自于地府的冥阴拓剑,死于此剑的生灵都将成为这把剑的一部分呢~”
男人说话间语气自豪,似乎又突然发现了什么,看了看罗善子。
“老家伙,忘了自报家门,我是戮仙派的宁远,师承镜灭师尊!”
“……”
“?”
原本罗善子跟云千呈没有什么兴趣听此人自我介绍,结果这一说不要紧,一个熟悉的名字竟然冒了出来。
“你师承谁?镜灭?他不早死了吗?”
还没等罗善子开口,云千呈倒是先帮忙问了,他可是在梦境里亲眼看到了镜灭跟他的倒霉徒弟烟消云散,怎么这会儿能出来个师承镜灭的家伙?
“放肆,我师尊的名讳怎么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宁远眉头一皱,看起来似乎真的生气。
“呵,我们镜灭师尊是成仙了好不!我虽然不是直接师承镜灭师尊,但是我的师父的师父曾经跟随过镜灭师尊一段时日,那我自然就是镜灭师尊的徒孙。”
洋洋得意的宁远手握冥阴拓剑,他以为眼前的人是被镜灭的名声所震慑。
毕竟在戮仙派公开的记载里,镜灭偷取鬼首葫芦后消失的事情并不存在,但是其短时间提升修为的“美谈”却被传了开来。
虽然记录中并没有明确写明镜灭到达了什么品境,但是后世戮仙派的掌门为了遮掩门中丑事,故意模糊了鬼首葫芦丢失的时间,还把其塑造成了戮仙派里的传奇人物,最后得道成仙,去了仙界。
云千呈这一听就知道了,戮仙派这是给镜灭找了个台阶下,也顺便给自己门派编了个美好的故事,而这些弟子倒是真的深信不疑。
“原来如此,看来你师承了一个好师父。”
点了点头,云千呈附和着宁远。
“哼,知道就行,你是那老东西的弟子?赶紧劝劝他,赶紧让地方滚蛋!”
宁远显然没听出来其中的嘲讽意味,毕竟他可不知道镜灭到底干了什么。
罗善子看了看云千呈,他可不打算给戮仙派让地方。
何况这种用烂了的手法小孩子都知道,一旦答应了,无非就是死得晚一点罢了。
土匪抢劫的时候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如果嘴上说可以饶一命,那自然是别有所图。
“师父,你先回山上吧。”
看罗善子想说话,云千呈伸出手把自己师父拦在了身后。
“……你?”
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他自然是知道云千呈不是让他准备包袱跑路。
“去吧,常黑常白他们找不到你要着急了。”
罗善子一听,这是让自己找人过来。
刚才宁远说这村子里没多少人在,想必是都去参加外面七月半左右的集市了,那是个每年只会举行两次的大型集市,墨原村因为地处偏远,能参加集市的机会不多,所以每年这两次集市的时候村里人都几乎倾巢出动。
所以眼下让云千呈留在这里对付戮仙派的弟子,自己找人来寻找村子里剩下的村民,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罗善子的人影就不见了。
戮仙派的人在一声声“哎人呢?”中被云千呈给拦了下来。
“你们不是让无踪派腾地方吗?我师父叫人去收拾收拾给你们腾地方了。”
耸了耸肩膀,云千呈似笑非笑,就这么看着戮仙派这些人模狗样的弟子们。
“哟,那我们可太高兴了,这不省事儿了吗?”
宁远手中的冥阴拓剑依然还在手里,显然他并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
“你的剑,不收起来吗?”
旺财没有跟罗善子一起走,它此时还蹲在原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剑出鞘,人必死,没听过?”
“没。”
“那你今天听过了。”
说着,宁远的手慢慢开始往侧面挥舞了几下。
他身后的竹楼上,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一早从窗户里面探出头往外看,此时只见云千呈一人正在跟那群戮仙派的人对峙, 旁边还趴了只猫,原本燃起来的希望又磨灭了。
“他爹,外面怎么样了?”
一个女人从身后悄悄也凑了过来,探着身子往外望。
“哎,刚才我看到无踪派的那个罗善子道长也来了,结果一转眼人就没了?就剩下你那么个小道士……”
“那、那咱怎么办啊?刚才那些妖怪是被谁打死了?”
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扒着自己男人的肩膀继续看着。
“马婶儿,别看了,那戮仙派一看就厉害,就无踪派那点儿小伎俩,根本活不过几个招式吧……”
趴在窗边的另一个男人摇了摇头,说着丧气话。
“哎呀,这可怎么办……”
马婶儿一听这话,瞬间泄了气,转头看着自己女儿还在哇哇大哭,只能抱起来哄哄。
“不知道地府的路……”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巨响,数道金光闪得众人都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