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白天那小子肯定没说实话。”
某宅子内,护卫低着头跟柏怀山说着。
“哼,这种傻子我见得多了,不值一提。”
柏怀山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后两个漂亮的丫鬟正在帮他按摩肩膀。
动作轻柔,衣袖中还带着花朵的芬芳。
“你们俩下去吧。”
准备说正事的柏怀山一摆手,两个丫鬟立马停了手,步伐轻盈地退了出去。
“大人,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要不要先把人……”
护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僵硬。
“你有脑子吗?你把人杀了,我上哪去找谱子去?!”
一拍桌子,柏怀山有点生气。
怎么自己手下净是些饭桶?
“属下知错!但是大人,我听着他说自己师父在他很小时候就死了,八成就是那柏怀远的徒弟,不杀了后患无穷!”
护卫说这话的时候目露凶光,一股子杀气抑制不住往外跑。
“有点脑子,不能杀!我也想过可能是他徒弟,但是年龄对不上。”
拿起桌上的茶,柏怀山慢慢品了一口。
“年龄?看那个小子,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那柏怀远死了……”
似乎有点算不过来,护卫开始算了算。
“死了二十六年了!总不能是鬼出来教小孩弹琴吧?”
柏怀山抿了抿嘴。
“年龄这个东西,可能跟看起来不一样?”
护卫小心猜测着,却看着自己的主人心情不好不敢继续说。
柏怀远,柏怀山的同父异母弟弟。
作为嫡出的柏怀山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不管是什么都用最好的。
毕竟他的父亲是朝中要员,而他们家族世代为官,积攒的财力和人际关系都相当庞大。
所以柏怀山作为嫡出,必然是家族培养的重中之重。
而柏怀远不仅是庶出,甚至还是他父亲柏义全在外跟乐坊女子所生。
“贱籍的孩子,怎能入得了柏家大门?!”
至今他都记得母亲当时愤怒的表情,倒不是因为他母亲对于自己丈夫有多爱,只是不想出现个跟自己孩子的竞争者罢了。
最后他的母亲赢了。
毕竟母亲家中也是倾权朝野的大家族。
政治这个东西,可以左右很多事情。
唯独左右不了感情。
虽然柏怀远最终没进柏家大门,但是柏义全还是给那个野种按照族谱起了名字。
甚至还分走了那原本就不多的父爱。
不过爱这种东西,柏怀山本来也不怎么需要。
柏怀山和柏怀远两人年纪相差无几,性格却截然相反。
一方面是环境影响,柏怀山从小就生活在争斗之中,渐渐地为人变得狡猾多变。
柏怀远则跟着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乐坊中,终日与音律为伴,为人洒脱自由。
待成年后因为古琴技艺高超,竟然开始小有名气。
柏怀山十七岁的时候,父亲柏义全死了。
突然暴毙。
柏怀山名正言顺地继承了柏家全部。
而柏怀远什么也没有。
不过柏怀远也不在乎,此时的他已经相当有名气了。
无数文人雅士争相邀请他一叙,甚至花费重金只为了让他弹奏一曲。
本来柏怀山并不在意。
但是后来有传闻说,柏怀远得到了仙人的指点,获得一曲长生谱。
听一次能延年益寿,听两次能治愈百病,听三次则能长生不老。
柏怀山听过后就起了歪心思。
修仙长生,不止是皇帝想要,连寻常百姓都寻求,更何况他,
奈何柏怀远油米不进,虽然承认有这个谱子,但是表示已经藏了起来。
因为弹奏完整谱子会招致天降灾祸,只得一人长生。
柏怀山自然是不管这些。
哪怕死成千上万人,只要他能长生就行了。
可惜柏怀远愣是不松口。
此时正巧外敌入侵,那国擅使乐器鸣奏,竟有为士兵恢复体力、治愈伤势之功效。
历经多年苦战,终是击溃了敌人的入侵。
不过这让柏怀山抓到了机会,他上奏朝廷作战当时敌人所奏之乐正是柏怀远所作之曲,给他扣了个通敌的帽子,为的就是让其交出长生乐谱。
可是直到最后,柏怀远都一个字不愿说。
最后朝廷“坐实”了通敌罪名,柏怀远被砍了脑袋。
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柏怀山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那之后过了二十六年,柏怀山已经四十三岁了,长生谱依然没有下落。
坊间流传柏怀远有个小徒弟,柏怀山寻遍了各个乐坊以及相关地方,杀了无数人,愣是没找出来。
但今日他却听到了柏怀远生前所作的谱子。
那是柏怀远为了他父亲寿辰时候所做曲子,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所以白天那个他连名字都懒得问的少年,就算不是柏怀远的直系弟子,也定然有什么关系。
“黑蚁!”
柏怀山低吼了一声,一个蒙面男子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大人!听您吩咐!”
“准备好了?”
“随时下令!”
“抓!”
“是!”
男子领命,从窗口一跃而出。
“二十六年了,这长生谱,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