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放了刘总的鸽子,宋怀玉厚着脸皮再请人吃饭,也不好空着手就去。
带了两块收藏的印章和一块上好的茶砖,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挂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刘叔,好久不见啊。”
包厢里坐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面容看起来五十多岁,虽然生了不少皱纹也难掩英俊,一看就知道年轻时肯定是大帅哥,如今年岁大了,身上反添了一股儒雅之气。
端坐在桌前,眼神幽幽的盯着宋怀玉,一言不发。
“刘叔,你别这么看着我。”宋怀玉难得怂气一回,小心翼翼的把伴手礼推过去,“杀气,把杀气收一收。”
刘玉纥冷哼一声,不再看她,拿起印章在手里把玩。
是成色极好的灯光冻和鸡血石。
勉勉强强算作诚意,还记得自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愿意投其所好。
“小兔崽子,就知道跟刘叔耍滑头。”
刘玉纥收了东西,脸色自然不能再冷着,况且对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哪能真生气,就是吓唬吓唬而已。
宋怀玉嘿嘿一笑,殷勤的给人倒茶,“叔,上次我说那事,您办的怎么样啦?”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刘玉纥喝了茶,清了清嗓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那些散股也正在收购。”
“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不愿意卖,稍用些手段也都得了。”
“我就知道没有刘叔您办不到的事。”宋怀玉从他手里接过股权书,一页页翻着,眼神霎时冰冷下来。
5%,少了点,不过也够用了。
老头子过几天要召开董事会,要把手里的东西分给儿子点,想的倒美。
我母亲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想动它分毫。
“嫌少啊。”刘玉纥眯起眼睛,细想还有哪家能下手。
“哪能啊,谢谢刘叔,这个我就收下了。”
宋怀玉心里暗暗盘算,自己手里有10%,这里有5%,加起来就有15%。
老头子手里有50%,其中有35%是母亲股份是被他扣下的,自己手里有遗嘱,随时都可以转过来。
这样算下来就有50%,足够了。
宋旬,凭你算计了一辈子,连我姐姐的命都算计进去,我一定让你到头来一分都剩不下。
“对了刘叔,我还有件事求您。”
两人吃到一半,宋怀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刘玉纥擦了擦嘴,“说吧。”
“您认识周止吗?”
周止?
刘玉纥仔细回想,才想起这人是宋怀玉姐姐的前男友,后来被宋旬拆散,现在在国外定居。
“你找他干什么?”
宋怀玉眨了眨眼睛,卖了个关子,“我自有我的用处,您就说认不认识他。”
“认识,但他现在人在国外,有什么事我不能帮你吗?”
刘玉纥不太想让她联系上周止,那周止因为他姐姐的事情对宋家异常仇视,况且他身在国外,办事肯定不如自己方便。
“刘叔,有些事情,我希望是他来办。”
见刘玉纥面色仍有犹豫,宋怀玉加了把火候,“就当为了我姐姐,我求求您,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
“好吧,如果他不愿意,你别强求,你也知道他对你们家是个什么态度 。”
刘玉纥终究还是拗不过她,把周止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宋怀玉目的达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信誓旦旦的跟刘玉纥保证,“我有分寸,而且我敢肯定,我跟他说的事他一定答应。”
“随便你吧。”刘玉纥一向拿她没办法,孩子长大了,早已不是当初她母亲刚去世时只知道抱着自己的腿哭个不停的小娃娃了。
兰徽啊,你的大女儿我没保住,但你的小女儿,已经出落的非常优秀,令人安心。
?
周止看着外面夜晚的星星,不自觉的想起曾经爱人的眼眸。
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跟夜晚的星空燃起几簇花火似的。
临琦,你过的还好吗?
手机叫铃声打碎了他回忆往昔的心情。
是陌生号码,从国内打来的,千里迢迢跨越汪洋的电话。
“喂?”
“是周止吗?”
一个陌生的女音传来,陌生但又有些熟悉,有点像临琦的嗓音。
“你是谁?”周止握紧拳头,心里紧张的等待回应,“是宋临琦吗?”
恍然听到姐姐的名字,宋怀玉还有些恍惚。
“喂?喂?!”
周止连声催促,才唤回宋怀玉的心神,“不是,我不是她。”
周止失落的闭上眼,果然不是她,当初那么绝情的要与我分手,之后让我连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怎么会是她。
“那你是?”
宋怀玉忽然有些不忍心,犹豫了半刻,还是回答他,“我是宋临琦的妹妹,我叫宋怀玉。”
“你……你说什么?”
周止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说你是她妹妹?”
“那她呢?她在哪?叫她来接!”
宋怀玉眼眶一酸,“她可能,再没办法跟你打电话了。”
“周止,你从没打探过我姐姐的消息吗?”
如果你打探过就会知道,她早已长眠地下,与亲人爱人生死相隔。
“我找不到她,你是她妹妹你告诉我,她在哪?!”
宋怀玉终究还是不忍心,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在电话里说不太好,“你回国吧,我带你去见她。”
“到底怎么回事!”
周止想再追问,宋怀玉却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他只好赶紧安排回国,并通过电话号码加上了宋怀玉的微信。
宋怀玉倒在沙发上,冰凉的手背贴着眼眶,手机呜呜的响着,每一条都是周止发来的信息。
姐姐的眼光绝不会错。
周止,你得帮我。
为了姐姐,为了你们之间没能出世的那个孩子。
宋怀玉迷迷糊糊的想着,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留下两道透明的水痕。
纤细脚腕上的枫叶脚链闪着银光,月光温柔的亲吻脚背,抚摸着乌黑的发丝,她就着这样的姿势,在沙发上缓缓的睡着了。
梦里家人都在,连心都觉得温暖了许多。
高贵的灵魂淤泥里见,不堪的人格溢满视野。